在这样的舆论反转中,只要北伐战事稍稍受到挫折,说不得现在起复的主战官员就要重新下台了。
洪遵脸色有些难看的自言自语道:“这么说的话,北伐中原,收复失地,岂不是成了镜中花,水中月?我们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和洪遵略显沮丧的神情相比,坐在他对面的沈敏却意志坚定的说道:“弟子以为还未到这样绝望的局面,只要主战派的官员和士人抓住这次上位的机会,还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洪遵的眉头跳了跳,一边看着沈敏,一边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倾去道:“哦,三郎以为,还有什么文章可做?”
沈敏的视线和老师的注视对上,毫不动容的说道:“过去这十七年来,依附于秦桧的主和派官员、士人,就是当前大宋所执行国策的既得利益阶层。不管主战派官员做什么,都无法让他们获得更多的利益,从而转头支持主战派的主张的。
既然如此,何不以北伐中原收复故国为旗帜,聚拢人心后推动政治、经济上的大变革,打击削弱这些过去的既得利益者,拿他们的土地和财富去收买底层百姓,则朝中局势又将一变。哪怕北伐受挫,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大宋百姓也必然会支持主战派官员主政中枢。则官家也好,主和官员也罢,也就无法再把朝局扭转回去了。”
洪遵注视着学生良久,慢慢坐直了身体,方才垂下目光,向沈敏严厉的训斥道:“这种无君无父的话语,今后就烂在肚子里吧。看来我这两天还是太放纵你了,从明日开始,每日晚间都来西院学习一个时辰。现在你出去吧。”
沈敏起身叉手行礼,默默无言的退出了房间。走出门时,他才发觉这里是南院啊。不过他终于没敢回头,再进房间去提醒洪遵。就在他走出小跨院,想出门走走时,却看到小七兴冲冲的跑来向他报告,落在他们后面的正礼和崇安等人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