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学易者,考不上易师是他们终身的遗憾,但是,他们在榕树底摆摊为人消灾解祸,却是始终如履薄冰,从来不敢有丝毫松懈。
于定宅这老头终于忍不住了,他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太尉大人,你可以小看我们,但是,你却不能说不是易师的学易者皆是装神骗鬼之辈!你可记得夏小哥,他虽然还不是正式的易师,在易术比试中却是把那徐易师都比下去了。”
冯兴雷脸色一沉,眼中闪这过一丝怒色,提起夏辉,冯兴雷自然想起自家在他手中吃过的亏。
他狠狠地瞪了于定宅一眼,咬着牙道:“滚!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看到冯兴雷吹胡子瞪眼的,夏辉心中暗乐,于定宅还真是够狠的,一下直接直戳人家的痛处。别走!继续怼回去,气死那家伙!夏辉心里的小人儿正奔奔跳跳地搞事情。
可惜周手相等人没有这个胆量,看到太尉大人发彪,心里皆有退缩之意,周手相对着冯兴雷拱了拱手,说道:“线索我已告知,万望大人好好彻查一下,小民告退了。”
周手相说完,转身对身后的众人打了个眼色,然后快步离开了。夏辉虽然还想看戏,此是也无可奈何,悻悻然跟着众人往远处走去。他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又刻意把头压低了,冯兴雷压根没有认出,这就是自己心中恨不得生啖了的人。
冯兴雷狠狠地看着那群老头离去的背景,淡淡道:“以后这些老头再来胡闹,不用禀报,直接先把他们关起来再处理。”
众官差看到太尉大人板着脸,皆是齐声应是,心里也觉得这群老头有病,就凭那半吊子的易术算出来的卦象,居然也想要作为破案的线索,实在是荒谬。
“夏小哥,老夫实在有负所托啊。那冯太尉只怕根本没有把我所说的线索放在心里呢。”周手相一脸歉意的说道。
夏辉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线索告知冯兴雷,更没有指望他能相信。况且,周手相已经算是尽心尽力的了,在受到那般轻视侮辱之下,还可以完完整整地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委实不易。
“周手相,辛苦你了。”夏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周手相感激的看了夏辉一眼,皱着眉头道:“夏小哥,那太尉不相信我们的话,那现在怎么办?找不出凶手,李半仙就出不来了。”
太祝大人暂时不在青南城,这是个麻烦。案子归属易司管辖,眼下也只能够等他回来再做打算了。夏辉决定明天到易院上学的时候,问一下谢弘文,然后等谢太祝回来,再亲自上门拜访。
“这事情我再想想办法,待有眉目再通知你们。”夏辉想了想说道。
周手相看了夏辉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最后还咬了咬牙开口问道:“夏小哥,刚才那冯太尉的解卦……可是正确?他说你的解卦方式可能错了……”
周手相的话可算问到众人的心坎里,刚才在场的诸位对冯兴雷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加上他们对易理的理解,似乎两人的说法都说得通的,但是,人家可是堂堂易司太尉,易学方面的造诣岂是区区一个易院学子能相比的。
看着众人闪烁的目光,夏辉知道他们心里的猜疑。冯兴雷所说的确没有问题,但是,他使用的乃是祸凶篇,占卜所问的乃是凶祸之事。最重要的是,夏辉使用祸事定理推算,李丰在死亡当天曾与人发生过争执,遇到了金祸之事。
三者相互验证,夏辉可以肯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死者死亡的背后极有可能隐藏着一个凶手。
祸事定理的事情自然不能说出来,夏辉扫了众人一眼,坚定的道:“诸位前辈请放心,我感以人格担保,我那推测绝对不会有错!”
周手相狐疑的道:“夏小哥,莫非你还有其他发现?”
夏辉高深一笑,说道:“其中涉及一些易术的秘密,我就不方便详细告诉大家了。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背后肯定还有凶手,你们是相信那冯太尉还是相信我?”
众人心中虽然还有疑惑,但听到夏小哥那坚定的语气,终于放下心来。
周手相打了哈哈,对众人道:“那冯兴雷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我们当然相信夏小哥了,大家说对不对?”
“对!”众人异口同声的道,脸上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
夏辉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这群老头拍马屁的功夫还真是纯火炉青,实在让人心里暗觉好笑。
拒绝了一众摊主的盛情邀请,夏辉借着街道两旁零散的灯笼烛光,匆匆往家里走去。想想今天的事情,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本来自己心中因无法解救李半仙而来的沉重感刚刚消散,想不到一事未了,再生一事,自己再次陷入到另一场风波之中。
原来只是一个常规的看相,居然引出一宗凶杀案子,也不知最后能不能把凶手给揪出来,让李半仙恢复自由之身。
心里惦记着事情,第二天一大早,夏辉回到易院便立马把谢弘文拉到一旁,问道:“弘文,听说你祖父不在青南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到府上拜见一下。”
谢弘文惊诧的道:“夏辉,你怎么知道的?你找我祖父有什么事?不会是为了李半仙尸骨回乡的事吧?我办事难道你还不放心?这事情绝对没有问题的。”
不提尸骨的事还好,想起自己白白浪费了两百两银,夏辉心都要滴血了。你小子也真是实诚,怎么办事这么积极呢,就不能拖个三五天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