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地世界使用魔法卷轴,也不是撕开或展开就了事。有些需要贴到目标上,有些得耗费精神力引导,只要使用者不是魔法师,总会有一些麻烦要克服,使用上并不那么方便。所以不会有什么新兵战士白,拿着禁咒卷轴灭杀一切存在的事情发生。
而这不但给了林一些时间,也惊醒睡在塔外的两条大狗。监控画面中,灰蹄与白鼻翻过身来,前身伏低,呲牙裂嘴低鸣着。待在核心室的塔主,却是不慌不忙地按下控制台上的两个按钮。霎时大贤者之塔的外墙放光,亮如白昼。
原本是打算做成探照灯的模式,在面临到吸血鬼的威胁后,林索性将大贤者之塔里里外外的墙面做了一次大改造。这不,吸血鬼一方的来敌直接灰飞烟灭。
最逗的是黑暗精灵的进攻者。开头林还没想到,直到看见一群黑皮肤的男男女女摀着眼睛满地打滚,才想起这群长期住在地下世界的精灵远亲,早就不适应地表的阳光。虽然不致命,但也绝对不好过。
狼人一方嗷嗷叫的加快脚步;灰矮人一方却是放慢速度,甚至有人停下进攻,盘算起逃命的合理性。种种念头,都淹没在满天光弹的攻击中。一如针对贵族联军的第三阶段攻速,在吸血鬼一方不存,寥寥六七百人,数息间便已全部殒命。
奥术之眼是必要的吗?当然不是。
林拿着这套攻击系统,打爆三头攻塔的大型魔兽时,可还没有奥术之眼的魔法建筑。
而差别在于没有奥术之眼指引,就无法做到精准打击。但要锁定攻击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这样一来,光弹可能打中手或打中脚,形成非致命的伤害。
解决方法也简单,既然目标还活着,那就打第二发、第三发。再打不死就提高威力,打第四发、第五发,直到目标没有生命迹象为止。事实上,这才是这套攻击系统本来的样貌。
如此,一场黑暗世界针对魔法塔,所发起的轰轰烈烈进攻,就这么被用更加强大的暴力手段给镇压了。且,无声无息。
镇居民只察觉到,魔法塔的方向放出刺眼的白光,却不知道他们刚刚和一场战争、一场屠杀错身而过。
当被锁定的目标一个又一个沉默,监控画面上的光点逐一消失,站在塔中的师徒三人却是百感交集。又一场威胁被解除了。
没有畅快感,也没有胜利的雀跃。也许在开头是怀抱着轻松的心情,来看待这场战争。但真正结束之后,一种无奈,一种悲哀,诸多复杂的滋味充斥胸中。
卡雅玩起了自己的大辫子。这是她十分烦躁的时候,才会有的动作。要不然平常时,她可不肯让别人轻易碰她的头发和脑袋。
哈露米则是用带点苦涩的声音,问:“老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跑来送死?”
这个答案,林很清楚,只是以前不曾跟两个年幼的徒弟说过。如今被问起了,他也没想过回避问题,而是直言道:“因为我们太弱了。”
“我们这样算弱?”哈露米惊讶地反问。
“我的家乡有一句话,不见棺材不掉泪。没有谁,会很轻易地承认自己比他人还要弱,总是存着试试的心态。只有自己撞得满头包了,真正痛过,才会认清事实。在旁人的眼中,我混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从学徒变成正式魔法师;拥有一座魔法塔的时间,也才快满三年而已;唯二有的助力,就是两个熬三年才成为一环魔法学徒的弟子。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评估,我们是弱者没错。资质比我们优秀的魔法师不知凡几,他们尚且会在成长的过程中殒落,何况我们。哪一个现在被公认的强者,他们不是从年轻时就开始厮杀,替自己杀出一片生天,才有了如今的名头。跟他们比起来,我们确确实实是弱者没错。”
“但是我们有魔法塔呀。”哈露米尝试辩解道。
“魔法塔终究是外物,不是我们本身的实力。过往的经验告诉他们,一个普通魔法师所驻守的三层塔,并不是无懈可击的完美堡垒。再巧妙的陷阱与功能,也一定会有弱点。即使将弱点隐藏得再深,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越强大,在人这一环,仍然是旁人眼中的弱点。别的不用多说,光从我们进驻塔开始算起,除了开头来惹事的村民强盗外,之后出现的敌人,有哪一个是我们可以单枪匹马打倒的。没有。只要脱离了魔法塔的保护,我们连活命的机会都不存在。”
吐了一口长气,林脸色复杂地看向摆在核心室一角的钱箱。里头装的金币,才是一切祸害的根源。“更不用说这里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利益。要是这些事情没人知道,那也就算了。偏偏我们很有钱这件事情,在论坛上不断被宣传,且越传越夸张。而这种事情又是属于欲盖弥彰,且很容易越描越黑的破事,出面解释,或不出面解释都不对。一个弱的人拥有大笔财富,不去抢他,那要抢谁。在广大知情的群众中,只要有几个愣一点,贪婪一点,我们就成为被攻击的目标。也幸好大多数人还有点理智,还要些面子,不会把这等龌龊心思摆在台面上。但架不住群众的数量庞大,愣的傻的出了几个,我们就得疲于奔命。说起来,我就只想找块地盘,安心观察我的星星,这有错吗。”
两个女孩是打穷,所以早当家,心智与思想的成熟度上,不是同年龄的半大孩童可比,但总归还是孩子。也许她们已经见过了社会的黑暗,人性的贪婪,但充其量也只是入门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