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闪动,云轩目中的光芒不断变幻,挣扎不定,但最终长叹一声,闭上双眼,“那不是假的。”
香芩俏脸微微苍白,抓住了他的手臂,略激动道:“不,那就是假的,殿下不要被迷惑了,走,我们回宫,现在就回。”她拽了拽云轩的手臂。
对她来说,她从没做过那样的梦,所以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迟疑,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这里才是真的,活生生的,他们能触碰到彼此,共同克服了重重险阻后,终于要修成正果,迎来美满的人生,为什么、为什么在最后一步云轩反而改变了?
云轩叹了口气,“这里确实很美好,相比以来,那个世界充满了不幸和痛苦,我自小失去父母,你身中诅咒,无药可解,整个世界更是面临滔天浩劫,几乎将要毁灭……但,但那才是真相,与之相比,这里的一切都是太美好的幻梦而已。”
他开始还有犹豫,但越说,眼中的光芒越是坚定,“梦当然是美好的,甚至让人很想、很想永远沉迷其中,一辈子也不醒来,所以我才无视了那么多次梦境,但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殿下……”
“我不是殿下。”云轩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直视着俏脸苍白的香芩,沉声道:“你不该这么叫我。”
香芩娇躯微微颤抖,怔怔的看着他,俏脸失去了血色,“您不准我……”
云轩摇摇头,没有再多说,低头看向手中,无数魂魄般的光点缓缓浮现,犹如萤火虫,在他的掌中汇聚。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但云轩却并不惊慌,他隐隐感觉,在他拒绝了香芩称呼他“殿下”的一刻,仿佛刺破了某种虚伪,让他如冰水浇头,瞬间清醒了过来。
“嗡!”
无数光点闪烁,在他手中凝聚成了一块漆黑玉石,冰冷沁凉,一丝丝凉意仿佛能透过手掌渗入心中。
“安魂玉……”云轩愣了愣,顿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笑容越来越大,透着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既然这个世界中没有出现过的安魂玉浮现,而且他还认了出来,那就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梦中的世界才是真的,而这个世界却是一场大梦。
“咔嚓”一声,他手掌微微用力,安魂玉上一条条裂缝出现,蔓延开来。
嘭!
裂缝布满安魂玉,一声脆响,安魂玉爆为漫天光点,飞溅开来。
“彼岸……”香芩俏脸微变,看向血色大河,静静流淌,河面宽阔无比,看不见另一边的岸。
想了想,香芩脸上的羞色不翼而飞,凝重的道:“主人,我们可能得渡河了,三途川的药材在往生之地,而往生之地是为彼岸,需要渡河方见。”
“渡河?”云轩看了看血红河水,不禁道:“这河可不好渡啊!”
河水寂静,并不汹涌咆哮,亦死气沉沉,没有狂暴妖兽,但云轩却有种强烈的危险感,仿佛一旦落入河中,就永世不得超生。
香芩叹了口气,“就是如此,这条血河虽然看起来像河,但实际是一片海,是为苦海,我们得渡海而过,方能登临彼岸,但苦海中无数凶险,一个不慎便坠入其中,永远脱离不得。”
“什么凶险?”云轩忍不住问道,丝毫没有不认真看古籍的羞愧神色。
香芩白了他一眼,轻叹道:“并非实际凶险,而是心神之险,渡入苦海,便会受重重幻象侵蚀,心志若不坚,行到半途便坠落而下。”
云轩顿时不虚了,“幻象啊。”精神力可是一切破幻的利器。
香芩认真道:“主人,你可别小看幻象,这和你能用精神力轻易击破的不同,是直接攻击人的心灵的,若心有破绽,则必死无疑。”
看他还是不以为然,香芩咬了咬红唇,举了个例子,“比如说,幻象中如果您变成了一只兔子,天天吃胡萝卜、生小崽子,您不会察觉到那是假的,而就当自己是只兔子,一旦在一定时间内没有发觉真相,那您就会变成真的兔子,哪怕幻象解除也是这样。”
“什么?”云轩大惊,他还以为只要紧守精神海,让灵魂不受到伤害即可,至于幻象,就当是做了场梦呗,哪想到只要没有迅速发觉真相,就等同于死翘翘了。
有什么幻象能如此诡异,绕过精神海直攻灵修者的本身?
香芩抿了抿红唇,“就是这样啊,主人也不想想,冥界三大地一个比一个深入、危险,三途川应该比冥河和黄泉加起来还凶险,怎么可能好度过啊?”
云轩犹豫道:“那、那怎么办?”
香芩无奈道:“不怎么办,没有别的方法,只能去渡了,希望幻象不会引发心魔吧,不然二者叠加,我可有点难办。”
云轩只能点点头,刚欲说话,香芩就是噘嘴道:“别说您要一个人去的话哦,否则我会生气的,哼,而且您要真死了,我也活不成啊?”
云轩顿时无言,半晌后才道:“唉,好吧。”
见他纠结的要命,香芩不禁一笑,扑到了云轩怀里,柔嗔道:“主人别一脸纠结的样子啊,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我们大不了渡到一半回来就是,药材不要了。”
看她笑的“彼岸……”香芩俏脸微变,看向血色大河,静静流淌,河面宽阔无比,看不见另一边的岸。
想了想,香芩脸上的羞色不翼而飞,凝重的道:“主人,我们可能得渡河了,三途川的药材在往生之地,而往生之地是为彼岸,需要渡河方见。”
“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