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那个赵宁宁接你去江南的时候知道的吧?我记得你的变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
段佑璟越发觉得自己可笑,他在莘城守了她三年,从未见她笑过。
但是凌恒却可以。
“是不是,是不是我对你来说,早已是可有可无?”段佑璟的声音夹杂着期待,他说出这个恨不得让自己撕心裂肺却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却又不希望听到三千的回答,他宁愿她骗他也好。
可是,她的身边有许瑆楠,有凌恒,他的存在似乎有些多余。
他未能改变她,也未能护她周全,甚至还带给她无数痛苦。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段佑璟的神情从未如此失控过,清晰可见的痛苦将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揪得三千心也跟着疼。
三千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那个时候的她担心段佑璟会告诉容玥,这样凌恒会不安全吗?
她不能说,却也无法开口骗他。
可段佑璟何等聪慧,三千不过一瞬的犹豫,他就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
“你不信我?”段佑璟不可置信的望向三千的眼睛,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此刻蕴藏着波涛汹涌,无数云腾翻滚。
他缓缓松开禁锢三千的手,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不信我?”
三千没有回答,她甚至不敢看段佑璟的那双眼睛。
段佑璟最终无力般的松开双手,垂在两侧,仿若脱臼。
他不再等待三千的回答,大步离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脚步如何虚浮。
在三千眼里,却近乎决绝。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如薄冰,只需轻轻一敲,却可出现无数裂缝。
或许,只等一场风雪,冰冻三尺复如初。
可终究是冰,裂痕被藏在无数层冷冰之下,鲜如初。
遑论,现在是初夏,炽热,却烤不化那冰。
于是那晚之后,他们再没见过。
三千忙着收尾,忙着准备溟德的毕业考试,忙着安排蒋玲玲即将来京城的事宜。
忙着与赵宁宁商量如何调理凌恒因执意回京城又恶化的身体。
她没有去找段佑璟。
却不敢让自己有空闲下来的时光,她怕自己会想他。
他们之间,也许终于又回到了正确的位置。
来京城的这段时间,仿若她偷来的时光,只敢在疼得受不了时偷偷拿出来当做解药,是药三分毒,她却甘之如饴,病态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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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考试那天,天很蓝,万里无云,太阳很大,与容珏的考试在同一天。
“瞧你最近没精打采的样子,你能考好吗?”容珏盯着三千的眼睛,又有些疑惑,不知道还有什么事能让她如此。
“我姐和我妈都被你打压得头都抬不起来,整个容氏现在已经基本在你手中,你还有什么不顺心的?”
三千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可以不要说起你妈和你姐的时候就像是在说一个外人吗?我会觉得很罪恶。”
“你认真的?”容珏才不会信她会感觉到罪恶,他都没有什么感觉。
“当然不是,我只是客气一下,你都敢和我亲近,我有什么罪恶感,要有还是你有吧!”
容珏觉得自己真不该跟三千说话,更不该同情她,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