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顾卿,你身体怎样?”妫画说道。
“已经好了很多了,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你看。”度顾卿说着跳了两下,笑道:“这不是活蹦乱跳的。”
“你啊你。”妫画捅了下度顾卿的软肋,笑道:“好了伤疤忘了疼。”
“哈哈哈,还不是妫画公主照顾的体贴。”度顾卿笑道。
妫画突然站立不动了,度顾卿纳闷道:“怎么了?我说错话了么?”
“没。”妫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做公主了,我们以后回归田野,做一个下里之人好么?”
“妫画?你怎么突然这么说?是不是北国叛军林浮城已经谋权篡位了?”度顾卿连忙问道。
“没有。”妫画连忙背过身,摸了摸眼角边即将落下来的泪水。
“那是因为什么?”度顾卿连忙赶到妫画身边,伸出那缠满绷带的右手握紧了妫画的肩膀说道:“难道是家父?”
“不是。”妫画说道。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庞仙录欺负你了,还是承文拓?还是茂高川?”度顾卿连忙问道。
妫画只是摇头,度顾卿叹了口气,说道:“妫画,做一个乡野之人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如今天下未定,何以为家,我怎么能够享受悠闲自在?”
“度顾卿!”妫画回过头说道:“即使优先林浮城,还有千千万万个林浮城站出来,北国皇位不保,你我都只是架在火堆上的人,要么回北国继承皇位,要么回北国建一个自己的乡野桃园。度顾卿,在这个乱世之中,你的命,还是你的么?”
“是,怎么不是,你看,我不是还活着?”度顾卿说着突然愣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林浮城已经快不行了?北国还有别人谋反?”
妫画没有说话。
“还能有谁,我们度家不会如此,还有几位将军,都是与皇家世通,林浮城的弟弟林瞻向来没有统兵的能力,还有……”度顾卿愣了一下,身后一个声音说道:“哎呀,你们在这里,真是怪我不识风趣,不得不打扰二位了。”
“庞仙录。”度顾卿回头道。
庞仙录见状愣了一下,而后笑道:“顾卿兄喊我何事?”
“我一直想问你,你来南国是为什么。”度顾卿说道。
“接妫画公主回北国。”庞仙录笑道。
“可你怎么认识千机处的人?”度顾卿说道,手往妫画的面前一横。
“顾卿兄,你还是怀疑我?”庞仙录走下台阶,缓缓朝着度顾卿的方向走了过来。
“站住!”妫画说道:“我不和你回北国!”
“公主你还不明白,北国没你,定不住!”庞仙录的笑脸忽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副冷漠。
“我问你,你怎么认识千机处的人,你又是怎么见着承文拓那个老狐狸的!”度顾卿说道。
“以我在北国的身份,我有足够的能力找到南国千机处的使者,也有足够的能力让承文拓来接见我。”庞仙录说道。
“接见你?”度顾卿冷笑道:“承文拓向来谨慎,每一步都有自己的目的,而且从来不会轻易的抛头露面,你何德何能,竟然以北国敌人的身份来见南国的叛军头领?”
“度顾卿!”庞仙录厉声喝道:“你是被黑气冲昏头了吧!我千里迢迢来救你们,你们怎么能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的是你!”度顾卿说道:“北国是不是你的势力最强大?”
“的确……”庞仙录说道,声调似乎降了些。
“你带公主回去,是有何图谋,假借她的名义复国,你好有机可乘,名正言顺谋权篡位?”度顾卿说道。
“度顾卿,我一直以为你是君子,没想到你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枉我期望你能回北国也有一番大作为!”庞仙录身上骤散升起一团黑气,度顾卿突然感觉胸口一阵绞痛,一口黑血又是涌了出来,瞬间胸前的素衣被黑血染成一片。
“度顾卿!”妫画连忙搀住度顾卿摇摇欲坠身子,庞仙录见状连忙将黑气收了回来,想要扶着度顾卿,妫画见状连忙喊道:“别过来!”
庞仙录没见过妫画这么歇斯底里过,连忙收住脚步,度顾卿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说道:“走,回去。”
妫画连忙搀着度顾卿往屋里走去,一旁跑来一个侍卫,跪倒说道:“承文拓有请您赴宴。”
“赴宴?不是前天刚刚去过,难道知道我要悄悄回南国了?”庞仙录连忙说道:“罢了,我这就去,你复命去吧。”说罢,庞仙录便往庭院走去,赴宴出门看了一眼妫画和度顾卿的房间,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度顾卿。”妫画看着床上挣扎痛苦的度顾卿,一时不知所措度顾卿痛苦的蜷作一团,又忽然直直的挺立着,而后冒出汗来如同雨下,而后有死抓着棉被不放手身上冰凉刺骨。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个时辰,太医来了也没用,好在三个时辰后度顾卿恢复了正常,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妫画守在度顾卿的身边,看着度顾卿睡得深沉的脸,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夜悄然而至,院中只有秋风在肆意妄为的咆哮,企图将世间最后一片叶子剥离,连明月也被它吹斜,银河也被它吹的波光粼粼,唯独那石头抗住了秋风,一动不动的屹立着,仿佛天地支柱一般稳定牢固。
“妫画。”一个细小的声音传来原本打着瞌睡的妫画忽然清醒,连忙看向四周,外面呼啸的风声拍打着木窗,纸窗上斑驳树影不住的摇晃。
“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