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下午,六月的树荫下,一个懵懂的小少年,仰躺在藤椅上,一前一后的摇着,睡得酣畅。
这个小少年,就是曾经的卢克。
每个人,在出生的时候,就会继承父亲的姓氏,然后有长辈给起一个名字。
在那个国度,战乱不停的年代,卢克有名字,但没有了父母,因为他的父母亲,都死在了炮火之中。
当时的他,就像个没人要的孩子,沿街乞讨,甚至会时不时的去偷窃临时兜售生活物资的据点。
因为他饿啊,很饿很饿,也会很渴。
湖里的水都被污染成了烟熏色,喝了之后会肠穿肚烂。
那是来自巨神国生产的超级硫化武器,这里的每个人,都饱受战乱的侵扰。
每天,卢克都将自己幼小的身躯藏在废墟的空隙里,满头满脸都是灰尘,不像青罗国,没有人会说他不讲卫生。
更没有人嫌弃他,是个野孩子。
当他每天睁开双眼,不是看到仓皇驶过的战车,就是看到扛枪的同族战士们,戴着来不及扣上带子的钢盔,拖沓着受伤的身体继续奔袭前进。
也许是后续来的作乱者又追上来了。
也许……是这条街要换了主人。
直到有一天,卢克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他在一个漫天弥散风沙的无人街区醒来,这里除了他,在没有一个活人了。
他拖着瘦弱的身子,裹紧了大人们丢弃的废旧毯子,以此当做遮体的衣裳。
哭过,泪干了,再哭,哭瞎了都没人理睬。
那种幼年时期,哭一哭,就会有爸爸妈妈上前关心的日子,早已不复存在了。
来自世界其他国家的记者,把话筒递到卢克的面前时。
那是卢克最后一次落泪。
“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的爸爸在街上给耶罗大叔家卸货,我妈妈在路尽头的洗衣房里上班。
他们就被天上掉下来的铁疙瘩给炸死了!
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如果有好心人,请告诉我,告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段话,谁也无法接受,是出自一个年仅七岁孩提之口。
那记者身上的钱,在这个国度是没有用的。
几近深秋,这位记者把身上的风衣披在了卢克的身上。
泪花干涸在脸颊,留下了两条泥污的痕迹。
卢克的脸上露出了阴霾已久的笑容,谁能想象,一个刚刚失去父母,再没有人关爱的孩子,因为一件大衣,就可以再次露出笑容。
但是那位好心的记者,不到十分钟,就被子弹打穿了额头。
卢克再一次愣住了,他长大了嘴巴,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随后就是恶狠狠的野兽一般,那因为爆炸物引起的烟尘,再次吞噬了这个孩子的全部。
如果说是庆幸上苍的眷顾,可这种眷顾无疑是持续叠加的痛苦。
卢克活了下来,他坚持在这个战区里苟活。
寻找了很久,再也没有能认出自己的人了。
寻觅了很久,再也没有能一起活在这里的人了。
卢克孤独的,寂寞的,每天担惊受怕的四处躲藏。
这里都没有人了,可每天都还是会有连续补刀的轰炸,使得这里变成了清扫战场的必经之地。
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熟悉了战场的规律。
卢克每天都会在深夜零点醒来,然后去翻找那些曾经是生活区,曾经是热闹市场的地方,几年来,那里给了他最后的补给。
吃饭,生的,曾经的冷冻库变成了臭气熏天的污染源,最初的几个月,即便是腐烂的肉类,卢克也要捏着鼻子吃下去。
因为他要活着。
要活,就得离开这里。
可是他太小了,每天朝着既定的太阳方向,走五十里,沿途不是荒无人烟的城市废墟,就是汩汩冒着黑烟的废弃农田。
时不时的,也会有流浪的野狗冲着他狂吠不止。
他后来说,那里的狗,自己要是跑的慢点,都是会吃人的。
终于在他十岁那年,他来到了这个闲情惬意的国家,三基盟国的边界线。
巡防的边境兵看到这个可怜的孩子,却没有把他当成难民,而是将其当成了俘虏。
于是他们在带着卢克回到营地的时候,一手抓着他的脖子就把他给举了起来,冲着自己的战友们高呼:看呐!我抓到了什么?这是老天奖励我要立功的宝贝啊!
说完就朝着前方,把卢克给丢了出去。
十岁的孩子,苟活至此,三年时间无人管束,他几乎听不懂这里的人在说些什么。
同时,三基的军队把这个多灾多难国度逃亡出来的孩子,交给了更高的阶层。
三基盟国的和平,无疑不是因为青罗国的镇守后方。
一旦卢克的家乡打过来,哪怕是打了三基盟国的边境以外,青罗国强大的守卫军,将会以潜在威胁的理由,第一反应来到前线。
这世上,没有哪个不要命的组织,敢招惹拥有第三基地镇守的国家。
当时,张尧在青罗国的第三基地分基地,青罗基地,就强烈要求领将队,一定要组织这场战斗继续下去。
诚然,那时候的林卫兵,也成了吴波务必要拿下的一员大将。
这是一场灾难,灾难造就了一个可怜的国家,造就了一群可怜的牺牲者。
“谈判和警示,是说不通的!他们长系青国和海番国,已经打红了眼,连续好几年都没有停火的意思!”
当时年轻的陆贤大吼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