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有多么严格呢?”安娜聚精会神的问道,天方人的火寻圣茶在罗马也是大行其道,她直觉那是亚伯拉罕人的阴谋,但是她却找不到理论依据。
赵桓想了想说道:“比如说张三,他贩卖了一个茶饼,这个茶饼是火寻圣茶制作,就是死刑。但是他若是在海贸中,不经意间带回了一株恰特草,就是十年徒刑,大概都是在大同挖煤,或者磁州炼铁,大概如此。”
“无心之失,也要处罚的这么严重吗?”李清照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这和一向仁善的官家不太一样。v手机端/
赵桓点头:“是的。在新的宋刑统施行之前,会对它进行大规模的刊印,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也会专门派出人到各地讲解,海商更是重中之重,此类瘾品贸易,绝对杜绝,毕竟已经有海商从占城带回了罂粟。”
“朕会给海商们足够的时间去调整,他们或许会觉得严苛,但是朕不允许恰特草进入中国境内。”
瘾品剥削,也是剥削的重要手段之一,对于权贵阶级而言,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剥削的手段。
赵桓和赵谌讲新的《宋刑统》目的就是让他知道,这些重要的内容。
正如《管子·小匡》所言一样,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柱石民也,中原王朝从未否认过阶级的存在,也一直在试图利用各种工具,来削弱阶级之间的矛盾。
“那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安娜匆匆记录着笔记,就如同看到神祇亲临人间,讲解就是之道一样。
安娜·科穆宁娜和她所说的一样,她是整个西方世界里,最有学问的学者,她同样是一个执着的追道者。
“公平,公平,还是公平!”赵桓抛出了一个眼下世界不能理解的梗,但是这就是他的目的。
正如宗泽到京听闻王奇之事之后,不断的劝谏赵桓杀掉王奇一样,不杀掉他,就是对现在所有忠贞之臣最大的不公平。
律法的制定围绕反剥削进行之后,就是法的公平,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是道德的公平,只有追求公平,有一天才会建立出赵桓想要的盛世。
而这种盛世之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是对君王的最大肯定。
李清照看着信心十足的官家,摇头轻笑道:“这世间哪里有真正的公平。”
“朕知道,就如同没有百分之百的真相一样。”赵桓肯定了李清照的说法。
他非常赞同这句话,在当初进行学改的时候,保留民间私塾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没有真正的公平可言。
安娜不太理解这种逻辑,既然没有真正的公平,没有真正的真相,为什么还要追求一个不存在的东西呢?
所有民众向往并努力做到道德要求的标准,只有填饱肚子,穿暖肚子,才会去理解什么是道德的标准。
太史公曾言,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都是一个道理。
不管做什么,都是需要大量的物质基础去支持,更加开放的姿势,目的就是通过贸易的手段,将全世界的资源带到大宋来。
这也是安娜可以呆在汴京皇宫的理由,这也是赵桓为什么愿意回答她的问题。
这条路,前唐当初走过,赵桓依旧在远迈前唐的路上,坚定不移的走着。
李清照看着意气风发的官家,像是看到了当年即将前往河东路御驾亲征的官家,她轻笑着说道:“朝臣们要为这本新的律法吵闹,他们吵闹多久,官家就要烦躁多久。”
大宋在赵桓的引导下,在股肱之臣的帮助下,在岳飞这些将领的支持下,已经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而有些人并没有意识到新的时代的到来,抱团取暖,反对一切改变现状的决定。
而这些人,就是传统守旧派,而这些人,在大宋朝里并非少数。
大宋朝堂的旋涡,并没有影响到岳飞军队的进兵,七万河间正军已经赶到了临潢城,而韩世忠早已等待多时。
河间军和山海军合流之后,开始了步步为营的战略,他们要将一切能够看到的尸体焚烧,将草木灰喷在了前往黄龙府的路上。
“官家叫这种病为鼠疫,可是老鼠居然不是主要传播途径,而是跳蚤?难不成我们要给黄龙府的每一个牲畜洗澡不成?这太难了吧。”韩世忠看着最新的战役手册,觉得这个工作量绝对不是这十四万军卒可以完成。
岳飞看着带着抱怨的韩世忠,递过去一本札子说道:“事实上,伴随着鼠疫而来的还有炭疽,这两种病加在一起,黄龙府还有没有牲畜给你洗澡还是个问题,看看这个。刘斜送来的。”
韩世忠满脸笑意的拿过了札子,问道:“刘斜、刘程,这叔侄俩是铁了心了上了大宋这条船吗?”
岳飞点了点头:“不然还能怎么样?他们想要报仇,凶手是金人和耶律大石,难不成去投靠西夏吗?李承顺活着的时候,耶律延禧和耶律余睹又不是没去投奔过,连乌海城都没走到,就被一道敕令给打发了。”
韩世忠打开札子看了很久,脸色也从久别重逢的喜悦,变得严肃起来。
“一车一车的尸体运到黄龙府外,城外的焚化炉每时每刻冒着黑烟,哪怕如此,等待焚毁的尸首,在每个焚化炉外排起了长龙,猛火油已经明显不够。”
“城中充斥着烤肉和酒气,这并不是人们可以大快朵颐,而是焚化炉和酒精的作用,草木灰、硫磺、酒,常林的流匪们收缴了城中一切能收缴的物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