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东方风珏入主禁城,一代帝王诞生。
第一件大事便是派人去到渭河两岸救灾抢险。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士自愿请缨共筑河堤,奚燕行率兵先行。
麒麟山庄与水月山庄将大批救灾银钱车拉马载运进宫中。
慕轻寒更是将未央去年的存粮开了仓,半月间军民一心,疏通堵漏双管齐下,有效地稳定了渭河水疫。
而朝中群臣皆袖手旁观。有人称病不上朝,亦有人巧言令色只顾着恭维讨巧,忙着笼络楚珏身边的人;一时间,麒麟山庄车马往来,竟络绎不绝。
南诏回来的几位公子亦在被恭维之列,府里门槛都快被踩平了。
东方风珏怒了,朝中旧臣一概不用!你不是称病吗?那就在家养着,从此以后都不用上朝了。有不服者或关或贬;有以下犯上者,或斩或流放,半点不手软。
东楚自此改天换地。
东方风珏改回楚姓,以珏为名。国号仍旧称‘东楚’,定年号为‘子初’。
子初元年九月初九,太和殿上,文武群臣肃立。
今日的登基大典不合旧制,祭天祭祖的仪式半点不见隆重。
五更天,楚珏同着慕轻寒,荆凉,楚瑾,连同向天祺及祁殇与奚燕行等人,只偕了香纸果祭往祭祀殿草草焚了一回,便在群臣到来前上了朝。
楚靖来时已是错过了。
“胡闹,祖宗基业岂是你等几个毛孩子随便焚一把香纸就能完的?”
楚珏并不在意,“靖王爷休恼,即使祖宗有德,若后人无能何来基业?”话语中透着让人生畏的不容抗拒。
慕征与东方寅却赞同他的做法。
“小辈已成才,楚靖你该当养老了。”东方寅笑他。
慕征黑着脸瞪了他一眼,“到底这天下是他的,凭他胡闹又与你何甘。”
楚靖立时禁声。
“靖王爷听封!”楚珏朗声道。
楚靖立在众人之前,怒目而视。
“朕今日亲封你为无极靖王,可好?”楚珏并不理会他的恼怒。
大殿之上嘘声一片。
“皇上,这不合祖制,三思啊!”
楚珏觑过一眼,不怒自威,“我若执意又当如何?”
“这……”
“拟旨!”
有礼部的官员接了旨自去忙碌。
楚瑾封了瑾王,世袭。
奚燕行封定国公,暂代任兵部尚书;祁殇封安国公,暂代任吏部尚书;叶恒封定武候、卫向东封武平候,陆少潜封宣平候、向天祺封镇国公,暂代任刑部尚书。
东方风驰任户部尚书。
六部中原有大小官职陟罚臧否,由新任尚书决定去留。
麒麟山庄封为‘天下第一庄’,唯一御用皇商;封东方寅为忠勇公,世袭;封痴玉为宁安护国长公主,赐公主府邸及田庄产业。
封水月山庄为‘天下银号’,拥有制银权;封慕轻寒为翼王,世袭,以诠释帝王之路的相偕之恩,誉为羽翼。
封荆凉为燕王,世袭;封地鹿城,兼鹿城主。
封秦衍为虎王,世袭;封地武陵城及栖霞关,武陵城城主。
封未央为逍遥王,赐原太子府为逍遥王府。
异姓封王,东楚历代无有。
六部九寺初定,其中自有不服之人。楚珏手腕果决,半点情面不讲,日夜端坐于大殿之上,各地大小事件悉以咨之,事无巨细。
向天祺自接掌刑部以来,一改往日嘻笑本颜,将个铁面无私之职演到极至。他在朝中无半点牵连,合族上下皆不曾为官。是以,做起事来果决狠厉。
东楚上下一心,百废待兴。
五年后。
凤凰城西郊,一大片望不到边的繁茂紫竹林,三面环水背依青山。
水面极宽,以小桥往来。
信步行来,水面上设置了阵法,小桥半遮半掩入了竹林。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嘴上叼着一片竹叶,悠扬的乐声飘散在竹林间。
一只胖乎乎的半大熊猫抱着一个刚刚挖出来的新笋,眯着眼已啃了一半。
小男孩住了叶笛声,作势要去抢它的笋,小熊猫笨重的身体灵活的闪躲开,仍抱着笋不松手。
“滚滚啊,你又挖一颗,待会被那女人知晓了,仔细你皮肉受苦。”他奶声奶气的训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小熊猫似听懂了,呜咽了两声,很是委屈。
小男孩嘻笑着起身,扭着小屁股跑到小熊猫跟前,揪着它的耳朵道,“走,我们远点挖去,等她找了来也晚了,嘻嘻。”
一人一熊,片刻后消失在紫竹林深处。
穿过竹林,东西各有一处院落。
以碗口粗的双行紫玉兰为墙,东侧屋舍较新,十数间房屋紧凑却不拥挤。院内院外所有的空地上皆种植着药草,有的只见土不见苗,有的却繁花盛开。
以小径互通,弯弯曲曲,一直延伸到了西边院落。
西边的屋舍古朴厚重,一眼望去即知门庭尊华:回廊抱厦,半院薄雾深台,烟柳画桥风挽纱。
西南湖中远阁上,小女娃一身浅紫色精致绣功的袍子,撩起的袍角正不知兜着些什么,穿过九曲木桥进了翠幕中,一只小熊猫扭着胖胖的腰身紧随其后。
纱帷被春风掀起,小女娃虽一脸冰霜却长得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