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殇怕他有危险,亦步亦趋紧随而出。
向天祺带着先锋营快马相从。
东方风珏压阵中军,不急不燥,沉稳的气场很是能安定人心。
一行数人在阵外站得一站便能感觉扑面而来的劲风带着些阴冷之气,可是这阵法和先时的阵法又不相同,更添了些威压。先时不管阵中如何,阵外总归是风平浪静;如今盛夏,可透阵而出的萧瑟感让人不寒而栗。
“祁公子,你有几分把握?”秦衍沉着眉,似认定了祁殇可以做到一般。
祁殇沉吟了一下回道:“七成!如阵中另有谋划再减三成。”
秦衍知他从不妄言,一时也不接话。
众人都沉默着。
“蒋淘?”秦衍突然喝到。
蒋淘在他身后的三步远,正愁眉不展的看着大阵,听到喊他吓了一跳。
“公子公子,小的在这!”蒋淘小跑着上前,一吓又忘了叫将军。
秦衍瞪了他一眼说道:“去回公子珏,本将军与祁公子入阵,以一个时辰为限,若本将军不回来就让他去请该请之人。”
“将军、将军万万使不得!”蒋淘垫着脚又向阵中望过一回焦急着阻拦:“将军,这阵一看就诡异得紧……”
秦衍截断他的话茬:“速去,三十军棍打得还不够疼吗?”
蒋淘吓得忙噎住话头,一缩脖转身上马就走。
“本先锋统帅愿与将军一同入阵见识见识!”向天祺将背着的厚背薄刃大环刀擎在手中,张扬着不羁的笑意。
秦衍看也不看他,拒绝道:“你不行!”回头看了一眼跟来的人,从中点了十个人,转头问道:“祁公子可愿一试?”
祁殇也不接话,将残虹剑握在手中,当先往前走了十几步,剑在凌空虚划了几下,一道门便开在了阵的东北角上。
众人咋舌的空,他一猫腰闪身而进。
秦衍紧随着他身后半毫也不犹豫跟了进去。若换做从前,大敌当前之际他肯定不会以身犯险,毕竟身为统帅要以大局为重。可如今却又不同了,有东方风珏亲自统兵,又有慕轻寒那等卓越人物相助,就算没了他该有的结局半丝不会改变。他虽心性沉稳,那不过是被事世所迫。必定还年少,对未知事物一样充满了好奇和好胜。
他如此心急,还有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一点原因:南诏国主擅养蛊虫,或许和未央有些渊源。她身世成迷,他不是没查过,却无出处。
一想到她在生死间徘徊,他的心都碎了。此时的他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虽脸上的霜日渐厚重,可心里早已是天翻地覆,如扔进了热油里。
早一日攻破南诏的防线,或许还来得及。晚了,只怕她等不起……
被他选出来的十个人虽没有他二人的身法,却都是些功力深厚的好手,次第进了那扇门。也不过弹指间,那门突然就凭空消失了,而进去的那些人入泥牛入海,半点不见动静。
半个时辰后,向天祺便不能冷静了。他在阵外一圈一圈紧急的踱步,不时抬头向阵中观瞧,仍是先时模样,半点未因吞进去十几个人而生出些许波澜。
“滚过来一个!”他怒着吼道。
向天祺虽然武功了得,可上了战场脾气却也真真越来越暴怒。一个先锋营的跑腿硬着头皮上前,“统帅!”
“去和东方说……”向天祺忽然住了话头,拧紧了眉头不知该要怎么说,说秦衍被困?秦衍入阵时说过以一个时辰为限……
那个跑腿的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他,“统帅,说、说什么?”
向天祺挠了挠头,“不用说了,去看看他那边如何了!”
跑腿的上马将去,又听到向天祺怒吼一声,“滚回来!”吓得他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只得又爬下马背,靠边站着去了。
蒋淘接了秦衍的命令急不可耐的奔回到中军前,哭丧着脸,“东方公子,我家公子与祁公子进阵去了。”
东方风珏微皱着眉,心里忽然没来由得沉了一沉。
“惊蛰,去请公子寒来!”东方风珏唤来他的贴身随从。
蒋淘不由的抬头向那答应的人看去,只见那人身形高挑,一身暗黑紧身衣,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若不是那声答应,他完全不知他的存在。
在他目光注视中,那人极快的脚程闪身就从他眼前消失了,无声无息。他有些心虚,想这东方公子平日温文有礼,一个随从竟也有这般本事。又忽然想到未央,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残影,情不自尽的又委屈起来。
暗忖着:自家公子那样一个人物,自已却是个半调子,呜呜……
沈洛辰不眠不休,日以继夜的坐在书案前沉思,偌大的书案上零乱不堪。
花露一张小脸苦惨惨的。
自那日秦衍离去后,未央又半睡半醒了两日,期间折腾过一回,到是没再流血。
花浔却更加不堪,半昏半醒又强取了心头血,整个人只剩一把骨头。按说这已是入了膏肓,可他偏偏出奇的呼吸平顺,心脉正常。
每日花露仍不停的往他嘴里喂些乱七八糟的药丸,沈洛辰阻止过她,她也不理会,依旧我行我素,只是无人时哭得眼睛也肿了。
二人各自忧心忙碌,楼上楼下半死不活的两个人浑然不知。
慕轻寒恨不能将这世间所有稀有的药材尽数搬到沈洛辰眼前,不论是自已所有或是他人私藏,被他知晓但凡有半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