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明白。”
父子二人商定计策,第二日未急着与赵安陵达成协议,而是拖了一日琢磨百里燕用意。
而与此同时,远在贡城养病的神通气色仍不见好转,黄彻逾期未到磐城的消息不期而至。
“黄彻未去磐城运粮?”
“回天王,来人是怎么说的。”宋何如实道。
神通扶着座塌勉强坐直了身体,将山川地形图摊在桌上找到磐城,又看向杏城,他问:
“杏城近日可有消息?”
“没有,杏城陆路被完全切断,只能经由水陆传递消息,已有七八天未有消息传来。”
“那百里燕呢,百里燕在何处?”
“据说是在林台。”
“不对!”神通否定道:“照城已下,杏城取或不取,都不重要。但若不取,我军必从杏城攻照城,百里燕必取之。如若他此时已经取了照城,而黄彻又未去磐城运粮,这说明什么!”
看向宋何,见那阴冷绝望目光,宋何心惊肉跳:
“难道是,黄彻反了!”
“定是了!”神通沮丧,如泄气的皮球,又一次瘫坐在榻上,目无神采尽是绝望。
“天王,咱们是否应该即刻加强甘府郡防御,以防咸军从背后上岸南北夹击我军。”
“晚啦…晚啦……日防夜防,我怎就未曾提防黄彻这个小人呢。”神通前所未有的绝望,他已是想到百里燕绝不会贸然招降黄彻,定是要用黄彻的战船在德康登陆去烧粮草。
“天王,不过就是个黄彻,不必如此担忧吧。”
“呵呵……”神通冷笑着,几多自嘲几多绝望:“黄彻是不足为虑,百里燕又哪能白白招降黄彻,其定是以黄彻舟船,出奇兵去攻德康,将粮草烧毁,以断我东线数十万大军粮草军需,我军焉能不败呀!”
“这……这怎办,德康可是堆着一千多万石的粮草啊!”
“此时此刻只怕是百里燕已是在去往德康途中,再想拦他,已是毫无可能。为今之计,只希望二十万援兵能速抵德康。
掐算起来,百里燕最多只有十天,十天之内,其绝不可能攻占德康全郡,我军哪怕只得一半的粮草,也足以支撑一年。
我立即修书一封,你用最快的马匹急送雷霆军中。”
“诺!”
雷霆大军在长孙穗长、房岭两郡作战,房岭与德康郡一界之隔,陆路相连,雷霆抽兵南下对百里燕威胁巨大,由于长孙四月战败后,东线全面龟缩,无力抵抗叛军攻势,此时雷霆调兵南下,无疑是长孙所乐见的结果。
就在神通努力避免局势恶化,滑向深渊的同时,百里燕以黄彻水军为先导,诈开江泉城门,兵不血刃夺得江泉,两日后如法炮制拿下汀山,得船只四十七艘,黄彻遂载家眷三万余人撤往杏城,同时将杏城兵马运往江泉、汀山。
此时西来增援叛军步步紧逼迫在眉睫。
“叛军前军约四万人,今天或明天将由西南进入德康郡,其余十六万人三天内将全数入境,永兴侯务必小心。”御客飞快说道,将军情消息转给百里燕。
“那可知叛军主将何人?”百里燕问。
“据传是印天王卢胜。”
“印天王?”百里燕蹙眉细想,却毫无印象,于是问道:“这印天王是何方神圣,怎未听说过。”
“是这样,叛军原有十二天王,大约是在去年开战不久,新晋四位天王,来路不是很清楚,另外还有三位天王尚不知其名号,而这个印天王也是最近才知晓。”
“如此说,叛军秘而不宣,是想在关键是个杀一个措手不及。”
“应该是的。”御客如实道。
“那此人有何过人之处?”
“暂还不知,不过据密报,此人双腿似有残疾,行动不便。”
“嗯,本帅知道了,请阁下暂且在城中歇息,待本帅拿定了注意,在回信门主。”
“那在下告辞了。”
御客略施一礼,缓缓退出大堂。百里燕略作思考,看向周空:
“周将军,你可知印天王?”
“不知,此前从未听闻,但十六天王确有其事”
“嘶……那真是见鬼了,叛军憋了一年,此时放个大招出来,倒底想干什么。蒋杰,拿地图来。”
“诺!”
待蒋杰待取来地图,百里燕摊在桌上,找到德康西南说道:
“德康、甘府、合泷郡三郡地处开阔平原,都是土地大郡,德康东西长,相当于咸西郡的一点五倍还多,叛军由西南边境入德康,徒步赶到江泉要十天左右,两日后黄彻将载顾中与武备营三万人前往前来合兵,叛军无论如何也来不及赶到叶丰大仓,我们可先占之固守。”
“可萱蒂和太勤两仓咱们还是拿不下来,叛军仍可经此两仓补给进犯我军。”
蒋杰话音刚落,周空说道。
“不,绝不可能。”
“这是为何?”蒋杰问。
周空手指萱蒂、叶丰两仓说道:
“萱蒂在叶丰以西,虽相距甚远,但而两仓皆在碧清河以北,因此只要以黄彻水军扼控碧清河,即可阻敌过河北犯。
而太勤仓粮草仅有两百余万石,数十万大军支用尚可,但绝不足以供应数百万人一年支用,就此舍弃也无关痛痒。”
“周将军所言极是。”百里燕肯定道,话锋一转指向太勤大仓:“但太勤大仓也绝不能落入叛军之手,故而本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