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王砺神情沮丧,他说:
“贤弟不用说了,大王秉性我很清楚,是不会轻易从咸国撤兵的。即便撤走,也是削兵以减轻财税开支,但绝不会撤兵。”
“如此说来,王兄甘愿放弃这力挽狂澜于危难的机会?”
“并非我不想,而是大王执意如此而为,身为臣子,为之奈何。”
“那王兄此来究竟所为何事,身为城府司马,应当不会如此轻易离开都城,远赴他国吧?”
“实不相瞒,大王不日将与宋王一起要前往长孙会盟,准备途径陔陵取道北海,由北军一部人马,拱卫王驾前往长孙国会盟,故而先让我前来护卫安全。此外,大王希望咸国能进贡一千匹健宝马作为献给晋王的贡品。”
“哼,真是好大的胃口,一千匹健宝何等代价,亏晋王说的出口。我想,晋王一定是令王兄带话给西寰,由西寰在幕后摆布一切是吗?”
“我只是尽一个臣子的本分,其他多说也无益。”
“王兄真是坦荡荡,如果我咸国不给呢?”
“既然大王要经陔陵前往会盟,自是另有打算,其他的我不再多言。”
王砺言外之意,如果给脸不给脸,晋王就撕咸王的脸。百里燕掩去脸上的怒意,压着心火道:
“只要晋王敢动,我百里燕就让他有脸,来没脸回去!”
“燕子,你这是何必呢。区区一千匹马,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斤斤计较!”百里燕嗤之以鼻,激动说道:“今天一千匹马,明天两千匹,后天三千匹,这是让我给还是不给!如此步步蚕食我国底线,无非是想借以会盟之名,将咸国如宋国那般变为晋国附庸。”
王砺哑口无言,沉默许久,突然起身欲走:
“此宴不用也罢,王某告辞了!”
“王兄,且慢!”百里燕将其喊住,继续说道:“突然想起个人来,向王兄打听一下。”
“何人?”王砺回首问道。
“平汤城同文书苑西门芸芳小姐可还好?”
闻讯,王砺色如山崩,百里燕心感不妙,立身而起看向王砺,追问道:
“西门小姐出事了!”
王砺垂头着沮丧说道:
“被大王收入后宫后,得知你尚在,割脉自杀了。”
百里燕只觉眼前天旋地转眼前漆黑,心头汹涌起伏,卷起惊涛骇浪。他强忍悲痛,凶狠说道:
“你走吧,回去告诉晋王,多行不义必自毙,让他好自为之,不要做了末代之君!”
“你!”王砺大怒,却见百里燕怒发冲冠杀意滔天,顿时大惊失色:“燕子,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本为歧人,何必又要为咸国卖命!”
“呵呵,呵哈哈……”百里燕咆哮,横手直指王砺:“因为你王砺不知南征利害。我百里燕是歧国人,但也是中原人。这天下是中原人的天下,不是晋国、歧国的天下。仅此一点,你晋国永世不配争霸,你走吧!”
“哼!”
王砺气急拂袖而去,蒋杰遂即入内,见百里燕已是瘫在墙根,忙是上前:
“侯爷,您怎样。”
“回府!”
“诺!”
西门芸芳的噩耗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无情扎进百里燕心头,反复折磨着他,即便心如铁石,也给磨得粉碎。
回到侯府,百里燕破天荒的提前回府,姜蓉大奇,忙是去迎。却是见百里燕神情恍惚,忙是问道:
“燕子,你这怎么啦?”
百里燕没有理会,继续向书房走去。姜蓉蹙眉又问:
“燕子,宫中倒底出了何事,你说话呀!”
百里燕依然没有理会,径自走向后院。姜蓉心生怒意,即刻问道蒋杰:
“说,倒底发生了何事,谁惹侯爷生气了!”
蒋杰一脸难色,支支吾吾将王砺之事详细道出,姜蓉闻讯百里燕早年还有个相好的,心里很是生气,转念却又是同情起自己的丈夫:
“唉……两人的命都一样的苦,这个世道真没法活了。”
这时蒋杰说道:
“大夫人,属下还听说,晋王王后还是侯爷的原配夫人,这国恨家仇叠一块儿的,侯爷一定是……”
不等蒋杰说完,姜蓉立是瞪了他一眼:
“要你多舌,本夫人不知道吗!”
“是是是,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蒋杰忙赔不是,随即跟上百里燕灰溜溜的去了后院,下午黄昏之际,蒋杰拿着百里燕密函,由西门而出直奔永兴城。
而与此同时,王砺走出轩亭馆后未急着回府,在陔陵城中转了许久,直到心情平复,方才赶回太子府中。此时西寰进宫不在府中,季锦昇与其来到后院荷花池边无人处说道:
“王将军,百里燕怎的说?”
王砺无奈说道:
“健宝马一匹不给,也绝不会前赴长孙国会盟。”
“哼,不自量力。”季锦昇目尽蔑视,随后又道:“他还说了什么?”
“一些往事。”
王砺掩饰道,季锦昇察觉有异,遂又追问:
“王将军神色为何如此沮丧?”
王砺心头一振,匆忙掩饰去神色道:
“季将军可知永兴城中年产精钢几何?”
“怎么,他与你说了?”
“不曾,但百里燕对我晋国铁产却是了如指掌。在下以为,永兴城精钢产量恐怕惊人,而且听百里燕口气,咸国已是造出震天火,倘若如此,咸国不久将成大患。”
“以百里燕之能,黑火粉尚且能造,有砡工派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