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唇枪舌战互不相让,咸王慵懒的躺在榻上,脸色很是不快,他道:
“鼎炀侯,寡人看长史说的有理,这长孙国此前败得一塌糊涂,若无寡人之兵在东线与之周旋三年,长孙国岂能苟延残喘至今天。现在其有震天火无数,却仅仅与黑巾军打个平手,且不说黑巾军震天火寥寥无几,倘若长孙国没有这震天火,怕是早被黑巾贼灭了国了吧。”
“大王,长孙与晋交好,现在又是梁国座上宾,我国没有道理不去会盟呀!”
“可寡人也没说不履行会盟之责,只要各诸侯歃血,我咸国亦可联兵,歃不歃血有那么重要?”
“歃血乃信义之交,若不歃血订立盟约,如何保障我咸国在孙国之利,还请大王三思。”
“长孙国素来见利忘义,每每寡人疲弱之际落井下石,谁能知道日后长孙不会与晋国合谋,图我咸国土地,盟约本不过是权宜之计,待黑巾覆灭,盟约还有何用!”高勋疾言厉色道。
“若安长史大人所言,天下人皆可白纸黑字不认账,天下人人之众,还有何信义,岂非皆是尔虞我诈之徒。”
三人争论不下之际,太子匆匆进殿,神色慌张:
“父王,卤侯出事了!”
咸王闻讯色变,起身急问:
“卤侯出了何事!”
“半个时辰前,卤侯在家中散步时滑倒,此后便不省人事,现在气脉微弱病情告急,医官赶到卤侯家中束手无策!”
“长史,快给寡人备车,去卤侯家中!”
“遵命大王!”
咸王匆忙离宫赶赴卤侯家中,此时百里燕正在司农府中处里明年的农具调拨,高勋很是突然的闯入府中急切说道:
“大司农,卤侯病危,大王宣你即刻前往卤侯府中。”
“病危!何时发生的?”
“半个多时辰前,院中散步时摔倒,至今昏迷不醒,医官们束手无策。”
“快走!”
卤侯今年已是六十八岁的老人,时下能活六十八岁的凤毛麟角,即便是现代老年人,六十七八岁摔上一跤,不死也是骨折,半条命休矣,更何况是医疗条件并不发达的当下。
抵达卤侯府时,内外已经戒严,府外街道清空,停着大小十余辆车。
刚进府中,很远处便闻咸王大动肝火,斥责医官无能饭桶,医官们诺诺连声,丝毫不敢招惹咸王的怒火。
见百里燕现身,咸王推开挡路医官上前来说:
“永兴侯医术高明,快替寡人看看卤侯病情如何!”
“遵命大王!”
来到卤侯寝室,卤侯已经是躺在榻上一动不动,身边围着两个医官,还有年迈的管事和几个女婢,地上吐得一塌糊涂。
百里燕只看了一眼,心里彻底凉透。
其面色紫红,脉搏微弱紊乱,心脏跳动无力,鼻息近乎停滞,右侧额头有明显的新鲜伤口,是摔倒时磕在了头上,引发的急性颅内失血,现在送进icu抢救,还有很大保命的机会,但以当下医疗技术,也是奢望。
这时咸王焦急问道:
“永兴侯,卤侯病情如何,可否施救?”
“唉……”百里燕叹道:“卤侯是头颅之内渗血,非当世医术可救。卤侯已是六十八岁的老者,哪怕是小染风寒,都足以丧命,更别说是摔了跤。”
咸王默然无语,目尽沮丧,神色黯然悲伤,眼眶顿时噙满了泪水,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此时的姜亥,也想到了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