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将军!”
“行了,去给我弄一辆马车来,本将要进宫。”
“诺。”
昨日与叶信说起叛军处置问题,百里燕建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从轻发落。都统以下武官,一多半都是受到上司裹挟,真正心甘情愿从贼者只占了少数。
其他当兵的都是为了吃粮,绝大多数都是受到胁迫不得已而为之。对于这些占了绝大多数的人,没必要深究他们的过失,打乱建制参入永兴河大军后仍可继续使用。
至于都统以上武官,视情节轻重从严发落,为首的几个事后问罪杀头以儆效尤。
带着几名护兵,百里燕坐着马车前往镇泰门,约莫走出一刻钟,车帘外迎面撞上汤钊等人。
“停车!”百里燕叫停马夫,随即挑开车帘喊住汤钊:“汤钊兄!”
汤钊下意识回头,看见百里燕坐在车中,是又惊又喜:
“魏将军,你这是!”
“大难不死,侥幸平了叛乱。汤钊兄这是何往啊?”
“唉……”汤钊叹了口气:“别说了,在下前去递贴求见咸王,咸王不见,这是回去向筹辎使复命。”
“哦……”
御客此番倒是没受到多大冲击,公孙岳叛乱之初,尉迟光便紧急召集了陔陵城中的御客守在馆驿之外,并挂出了御客的旗帜,叛军也不敢招惹,故而没受什么大的损失。
对于叛乱,御客向来持中立立场,两不相帮。一般没人胆敢招惹,公孙岳自然不想激化矛盾,严令部将不得攻击御客应是必然举措。
眼下陔陵刚刚一场巨变,筹辎使尉迟光却还赖在陔陵不走,百里燕很是困惑,咸国都成这样儿了,难不成还想要丝绸和蔗糖不成?
“汤兄,恕魏某直言,丝绸和蔗糖你等就不用再想了,陔陵一场巨变,损失之大无以计算,此时若再催要丝绸和蔗糖,让咸国情何以堪。”
“这……”
“好了,魏某要进宫面君,汤兄自己斟酌着办吧。”
话音落下,百里燕随即让马夫继续赶车,心里对御客又多了几分想法。
来到镇泰门时,一半内宫禁军,一半叶信的人马守在宫外,少说聚着五百多人。咸王昨晚后半夜下了王旨,大小官员等候发落,不得离宫,武官进出都要严查身份,护兵随扈一概留在宫外不得进入。
百里燕与叶信部下相熟,百夫长多半认得他,即便如此,禁军那边依然照章办事,验过了牙牌之后才让进宫。
昨日公孙岳缴械投降后,城中陆续发生了几起交战,叶信调兵镇压,上半夜基本肃清。
咸王于后半夜在广渊殿紧急上朝,最先罢免了栾冲的城府司马,而后抄了姜严的府邸。
公孙岳叛乱一事,栾冲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纵然他死战到最后,但不可否认,其麾下两万多人有超过一万三四千人参与了反叛,更令守军损失惨重,栾冲有失察渎职,以及玩忽职守之罪,甚至定个欺君罔上也不为过。
朝会紧急决定叶信暂掌城府司马一职,赵逊毫无悬念的临时出任大司马,相位悬空。全城进入戒严宵禁,王太后丧期取消,棺椁运出王宫暂入王陵安置,期间举丧但不吊唁,一切丧仪从简。
广渊殿外三五成群拥挤着大小官员数百人,期间不断有禁军巡逻穿梭而过,地面还有尚未洗去的鲜红血迹,显得格外拥挤。在列的官员无不是昨晚获释后,又在宫中呆了一宿,一一等候召见和发落。
最先开刀的是公孙岳一系,一次革职查办了六十多人,贬废一个上大夫,三个中大夫为庶人,抄家没产,而后是姜严等王太后党人,栾冲自不用说,已经罢官,其他等人罢官的罢官,发配的发配,姜严府更是查封抄没毫不手软。
除了极少数城防官员外,所有官员一概软禁被在宫内,等着最后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