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岚往旁轻轻一闪,右手的轻鱼刀即几起几落,四五个护持兵像捆在一起的麻袋似的、一齐倒地上去。
葛岚的视线被这倒地的护持兵挡住一瞬,只一瞬,一柄鸟啄长戟越过倒地的护持兵,直取葛岚的肩窝。
葛岚刚挥下的刀不及抬起,腰上即迎来一记踢击。
晃神间,那一戟从他肩上擦过,若不是那一踢,这一戟便要中他的肩窝。
原是戚芝莱以拐撑地,身子一横,脚踢葛岚帮他避开长戟,手则是挥那重柳刀、往持戟的护持兵脑袋上拍去。
葛岚不等落地,鞘尖在地上一撑,身形随即跃起,双腿缠上那扎空了去的长戟,一绞将之脱手。
同时,戚芝莱的重柳刀也拍上护持兵的脑袋,那人眼一白,双腿即失了劲,被拍飞出五步远,砸到冲过来的护持兵身上。
眨眼的功夫,这两人已经解决掉快一队的护持兵,虽未伤及性命,但看那一拍一打,哪一下不是结结实实,叫人神魂出窍了去。
余下的护持兵左右看着,逡巡着不再前来,而是小心翼翼地往旁散开,原是想将二人围住。
葛岚与戚芝莱对视一眼,便背过身,往那尚未合拢的缺口跑去。
护持兵见状忙加快了合围的速度,戚芝莱一只手拄着拐,实在跑不快,等跑到另一头,护持兵的包围网只余下四五步宽的空隙。
轰!
地上忽地金光一现,三丈高的土墙拔地而起,堵住那最后一人的空隙。
葛岚与戚芝莱被这土墙挡住去路、一刹住脚,左右的护持兵即往两人扑来。
葛岚微微一蹲,将手中的轻鱼刀腾起、再一握,刀背向外横向一扫,那力道竟将四五个护持兵都甩开。
身后,戚芝莱则是一撑手中的拐杖,身形跃出两丈多高,翻过葛岚,手中的重柳刀再添几尺,一刀劈上那土墙顶。
重柳刀、重千钧,一刀劈上那墙,那墙便从中间裂开,随她身形下落而往下崩解。
待到戚芝莱脚尖点地时,这一面土墙已经化作土块儿,堆在地上。
“小心!”
葛岚挥刀斩开一块下落的土块儿,伸手才要去扶她,那一脚一拐却是稳稳地立在地上,较常人还要矫健。
戚芝莱回头,两人相视一笑,起势又要往外冲——
“戚左使当真好身手,瘸一条腿,拿一把刀,也能把老夫这息壤小阵破得利落。”
一道声飘然而落,戚芝莱抬头,果见那鼠目老贼从不知何处现身。
“闻相!我破不破得了你的息壤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打的什么算盘我心里也清楚。”
眼前这一脸贼相的老头名唤闻相,算是严阖的左膀右臂,在帝国西北守禄侯国的西军班子,名义上便是由他代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这闻相生了一脸鼠相,最擅长的正巧就是做这土地的文章。他口中的息壤小阵,就是荣实见了也要皱皱眉头,岂是她戚芝莱靠拳脚功夫就能破开的。
既然来的是闻相,戚芝莱便也不想着逃了,逃不掉、也许也不用逃。
这闻相虽说算是严阖的拥趸,但好歹也是这把年纪、这般资历、这手神通,一张算盘就算明着在严阖面前敲打,严上师念及他手中的筹码,也不会多管。
正巧这闻相就是爱打算盘的人,看他现在留手,戚芝莱便相信还有机可乘。
“……庄左已经死了,严阖杀的。”闻相突然开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