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
“救命,有——”
“那是什——”
“啊!”
接连不断地,沿途贫民窟中,所有正在线上的税官通讯,全部都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力量直接中断了那样。
他们的语气惊恐,甚至带着绝望:“有东西,有东西跳过来了?!”
“支援,我们需要——”
啪嚓。
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响起。
税官咽了口口水,他开始颤抖。
因为,距离他最近的那一个税官,他的通讯,也彻底消失,陷入静默。
噔,噔,咚。
身侧,传来了明显无比,且沉重的脚步声。
“呼。”
他能听见一声呼吸,平静,但似乎却带着一丝怒火。
战栗着转过头,税官看向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
他看见了一个身材健壮的老人。
不,说是老人,其实有些过分……因为虽然能隐约看见对方脸上的些许皱纹,还有那一头灰白色的头发,但皱纹已经非常细微,而白发似乎就是那身体原本的发色。
赤色的瞳孔平静地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火光正在燃烧。
来了。
“斯维特雷教授……”
喃喃自语,税官的语气充满了恐惧。
虽然眼前这人,和他以前所知道的那位经常弯着脊背,满脸慈祥,甚至是软弱的教授完全不一样。
但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身前这位一步一个脚印,身躯笔直,正沉着步伐,如同战车一般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正是斯维特雷教授!
熊熊燃烧的源能就像是一层火焰,又像是一层狂风,萦绕在其周身,形成了类似铠甲一般的形状,带来难以言喻的压迫。
嗒!立刻转身,税官大步朝着孤儿院所在的方向,那群正露出惊讶神色的孤儿们飞奔而去。
虽然他没有感应到半点杀意,可是浑身上下的每一丝肌肉,每一点细胞都在警报,都在告诉他,假如再不做点什么,他就必死无疑。
所以,他作出了自己的选择——以那些孤儿作为人质,自己或许还能得到……
“唉,为什么呢?”
然后,他就听见一声叹息:“为什么,要作出错误的选择?”
“明明放下武器,跪下来,我最多不过打晕你罢了。”
紧接着,便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苏昼随手从身侧的房屋上抓下一块石头,然后用力抛出——飞驰而出的石头上,缠绕着不断旋转地狂风,令平平无奇的岩块变成了胜过钻头的杀气。
它命中了税官的后脑勺,金属铸就的头盔立刻就凹陷,破碎,头盔正面的缝隙中,血浆激射而出。
嘭。至少有半吨重的税官铠甲在飞奔的同时摔倒在地,发出沉重的碰撞和金属刮擦声。
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街区。
苏昼继续慢步行走,他越过了税官的尸体,朝着孤儿院的大门走去。
而对于孤儿院中的孩子们来说,这一幕实在是发生的太过迅捷。
塞涅卡愣愣地注视着这一幕。
他看见苏昼自别的街区跳跃而来,简直就像是飞行一般快速。
正在朝着他们走来的那个男人,是和原本大家印象中,温和但是虚弱的教授完全不一样的形象,简直就像是海绵和充满水且冻硬了的海绵之间的差别。
独眼的少年张开嘴,他原本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身后孩子们的欢呼打断了他的言语。
“院长!”
一个小女孩欢呼道,脸上有着魔化病留下的斑纹,她张开手,一路小跑朝着那个男人跑去:“是院长回来了!”
“院长!”“院长!”“呜呜呜,院长你回来了!”
有更多的孩子跟上她的脚步。
是,虽然改变很大,虽然气质完全改变,虽然院长就在他们眼前,杀掉了一个人。
但是院长就是院长,那种温和的感觉,在孩子们本能的感知中,却并没有变化。
而苏昼笑着蹲下,他张开双臂,迎向那些朝着自己扑来的孩子们。
然后便是紧紧抱住。
是,是的。
虽然他并非真正的斯维特雷教授。
但他是苏昼。
孩子们期待着‘他’的归来,他就达成他们的愿望。
所以,抱着孩子们,白发的男人哈哈大笑:“没事了。”
苏昼环视所有人,然后将目光凝聚在待在原地没动,但是却悄悄抬起衣袖,朝着自己独眼擦去的塞涅卡:“不用哭泣,害怕了。”
他宣告:“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