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缺和戴雅来到广播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沈缺视线之中。
只见。
这是一个年约五十的矮瘦中年男子,头上已然丝丝白发凸显。
一身略显紧身的蓝色中山装,却也掩盖不住那力量澎湃的瘦小身躯。
仿佛,那具瘦小的身躯之内,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似乎快要把那身中山装撑破一般。
白面无须,消瘦的脸庞略显病容,可是那双精芒四射的眼眸,却也透露出了他的不凡。
见到这个中年男子笔挺地站在广播室中央,沈缺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随即轻轻甩开了戴雅的小手,毕恭毕敬地走了上去。
“五舅~你怎么来了?”来到中年男子面前,沈缺恭声问道。
沈缺的五舅,名叫林震坤,自小修炼武艺,算得上是一个武人了。
虽然,在现代社会之中,个人武力已然消泯,但是,武者的精气神,还是在这个国度延续着。
林家,有两个异类。
一个便是沈缺的五舅:林震坤,自小拜入高人门下,一身“八极拳”功夫,端是鬼神莫测。
另一个便是沈缺的四舅:林荣强,自小喜爱玄学一道,痴迷易经、周易,算得上是一个神棍了。
林荣强一辈子都无所事事,到处给人看风水、算命理,也算混得风生水起了;甚者,那些所谓的徒子徒孙,也是好大一帮子。
至少,小时候,每逢过年过节之时,沈缺知道,家中最热闹的便是四舅家了。
那些徒子徒孙啊~唉~不得了。
在这些舅舅中,沈缺最怕的、最尊敬的,便是五舅林震坤了。
林震坤没有生育能力,似乎又特别青睐沈缺这个外侄,所以一直把他当做儿子看待的。
打小住在外婆家,和诸多舅舅生活在一个院子里,沈缺少不得受到了五舅的调教。
小学开始,沈缺便被五舅强逼着,和那些表哥表弟们一起,扎马步,打长拳,在堆满泥土的箩筐之上飞奔,练习所谓的“轻功”。
期间,当然忍不住地犯错,受到惩罚,一阵竹鞭。
所以,在羡慕五舅那高超武艺的同时,沈缺对他尊敬之余,也是满心的惧怕。
五舅那遒劲的大手,那无情的竹鞭,还真是让沈缺记忆犹新啊!
但是后来,由于小舅搬离群居的院落,沈缺便跟着离开了,也算脱离了五舅的梦魇。
看到五舅突兀到来,沈缺那可是满心的忐忑,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震坤微微仰头,看向了外侄那清瘦的面孔,沉声说道:“我来这里,是带你回家的!”
“什么?五舅,你要带我回家?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我老汉?还是我妈?还是梦儿啊?”沈缺满眼惊惶,忍不住地伸手扣住了自己舅舅的肩膀,颤音问道。
“没有!家里没有事!你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要送你去东昌上学!”林震坤微微摇了摇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什么?我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东昌的?你要我放弃这里,去东昌上学?”沈缺心中莫名震撼,一时惊慌失措,侧首看了一眼身旁的心爱人儿,万分抗拒地说道。
“是的!东昌大学,土木工程专业!三年,专科!”林震坤波澜不惊,丝毫不为自己外侄的神情所动,斩钉截铁地说道。
沈缺退后一步,伸手抓起了目瞪口呆的戴雅葇夷,一脸坚决地说道:“五舅,你是我最尊敬的长辈!虽然你亲自过来了,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不会去东昌的,我要在这里完成自己的学业。而且,土木工程专业,根本不是我感兴趣的专业,我~不~去!”
“不去?你妈早就猜到了!知子莫如母,就知道你会如此反应,所以我才会亲自过来的!缺儿,你要是有胆,再把那三个字说一遍!”林震坤眼睛微眯,一缕精芒,宛如实质般射向了沈缺,遒劲的右手慢慢扬起,寒声说道。
见此情景,沈缺知道舅舅已经处于发怒边缘了,于是禁不住地脖子一缩,噤若寒蝉,不敢开口说话。
看到两人闹僵,算是大致明白了事情由来的戴雅,美眸之中闪过一丝异色,轻移莲步,挡在了两人中央。
“叔叔,有话好好说,可以么?还有,你看,这里是广播室,不是你们谈论家事的地方,也不方便你们静心商量。要不,叔叔,你听我一句话,我们去校外找个地方,然后坐下来好好沟通一番,您看可以么?”戴雅大方得体地劝说着。
“小姑娘,你是谁?你和缺儿是什么关系?”林震坤眉头皱了皱,盯着戴雅问道。
“我是沈缺的小学同学,也是他现在的同班同学。我的父母,和他的父母,都是很要好的朋友!”戴雅可不敢把自己是沈缺女朋友的事情说出来。
“这样啊?也行!你的话也有道理,这里的确不是谈论事情的地方!你带路吧,我们去外面谈!”林震坤缓缓放下了自己的右手,微一思索,点头同意了。
校外奶茶店。
沈缺和戴雅神情忐忑地坐在一边,林震坤面无表情地坐在对面,气氛空前沉凝。
“好了!缺儿,我来这里,不是要和你谈什么,商量什么,只是给小姑娘一个面子而已!马上收拾东西,去办理退学手续,明天和我一起去东昌!火车票,我已经买好了,由不得你的性子来!”林震坤霸气独断地说道。
看到舅舅那霸气独断的模样,沈缺一是尊敬与他,二是忘不了那段非人的日子,心中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