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风下朝回来路过后花园果然看到了满是悲戚的素离,他心下一顿走过去问道:“怎么了?你倒是鲜少穿的如此素。”
素离咬着唇眼圈红红的,柔弱的声音中还夹着一丝委屈无助:“还有几日便是父亲的忌日,妾身实在思念父亲。”
南怀风算着日子的确快到了,看着素离楚楚可怜的模样,他思量了片刻开口道:“过几日你同夫人回去给他上上香吧,你多在娘家待上几日也无妨。”
素离轻慢的点着头,对着南怀风轻轻福身:“多谢王爷记挂,只是父亲若是泉下有知,看见妾身如今在王府的生活,怕是要心疼了。”
南怀风闻言一顿,挑眉问道:“怎么?王府中可有人欺负你?”
“倒不是欺负,今日王妃说起妾室不过是下人,妾身听着有些伤心,而且虽王爷宠着妾身,可到底同住三年,王爷却不肯同妾身同房,父亲泉下有知怎能安心?”
南怀风心里不复往日镇定,则是乱成了一团,他并不喜欢素离,当初是素离执意进府,可如今她的确在王府住了三年,便是再出去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他的确是负了她。
“你先回去吧,这些事等本王忙完给你答复。至于王妃说的那些话,想来你是误会了。”南怀风并不相信这种话会从江子渔嘴里说出来,她是最不看重身份的人,又怎么会拿这种话欺辱素离?
张氏早就嘱咐过素离不能急功近利,是以她乖巧的点头,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柔声细语的说道:“那妾身晚上等着王爷一起用膳。”
“嗯。”南怀风应了一句便继续往后院走,可他脑子里却乱的很,他也不知为何今日的精神很难集中总是恍惚,像是醉酒一般昏沉,思来想去竟是无意识的走到了卿玉阁。
江子渔正悠闲的吃着瓜子看着书,见他来了也不主动搭话,南怀风坐到她面前散了周围的下人,伸手将江子渔手中的书按下,问道:“我若是同素离圆房,你……”
“这种事也要跟我说?”江子渔像见了鬼似的看着南怀风,这种私密的事他是怎么好意思来跟她说的?
南怀风皱眉盯着她,问道:“你就没点想法?”
“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江子渔将书又立了起来,南怀风喃喃自语道:“并没有多喜欢,可总觉得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她父亲。”
江子渔闻言又是一阵冷笑,凉丝丝的嘲讽道:“你若不喜欢又何必强求自己?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什么结果都该自己担着。”说到这她将书放了下来,鄙夷的看着南怀风:“南怀风,感情方面的事你至于这么叽叽歪歪么?”
“你说什么?”南怀风脸色一沉,江子渔将口中的瓜子皮一吐,说道:“你身不由己的事已经这么多了,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身不由己,一辈子都被这种所谓的感恩绑架?你若真这么想,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早晚会害了你自己。”
江子渔不太懂南怀风平时那么聪明果断的人为何在素离的事上就如此优柔寡断,她本身是个凉薄冷漠的人,根本不能体会南怀风的处境。
“你若还不明白,你就想想你的侄儿,他如今可还身处危险之中,你好意思花前月下么?”江子渔托着脸看着他,南怀风心底对这件事是抗拒的,否则他根本没理由找自己。
“四年前,西戎一战中他父亲为了保护我战死沙场,留下她们妻女无依无靠。她父亲临死前只求我照拂他的妻女,我答应了。”南怀风淡淡的陈诉着过往的事,眼中是几不可见的阴郁。
江子渔托着脸不能理解:“救你是他的选择,照拂有千种万种,你都把人家女儿照拂到家里来了。”
“进府是素离和夫人提出的,她们求了我很久。”南怀风曾经想的简单,以为日后再替素离选个好人家便是了,没想到她一住便是三年。
“路都是他们自己选的,不是么?”江子渔眼中的冷漠让南怀风觉得很不舒服,他反驳道:“可素离的父亲是为了救我,若非我她又怎么会失去父亲?你若是我又会怎么办?”
“我若是你便多给素离家中些银子,保证她衣食无忧。至于她的生活我为何要插手?”
南怀风摇了摇脑袋,微微盯着江子渔有些失落:“你很冷血。”
“当然,这是事实。”江子渔向来不否认她的不近人情,她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她以为他早就知道了。
晨星忽然上前扶住南怀风,对着江子渔说道:“王妃,王爷今日不知怎么了一直在说胡话,属下先扶他回去休息了。”
江子渔摆摆手对晨星找的理由不置一词,这种烂瞎话都编的出来。
流影偷偷冒出来小声嘀咕道:“王爷是有些不对劲,他今天的话未免太多而且说得话也很奇怪,反常的很。”
江子渔撇了撇嘴算是回应,南怀风如何她全然不放在心上,南怀风对不对劲跟她有什么关系?从祭天的时候她就想清楚了,他们早晚要成陌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