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止如此,他还是汴州刺史王铎的侍卫,朝廷中人,与你们盐帮可不对付。”
“那魏尺木他……”
“魏尺木早已被王铎笼络,已护送他去了长安了。”
冯松听了这话,心道,“怪不得当初他与‘渭阳五鬼’不和,只怕与武林干系也不小。”
冯松正思索时,只听得一声痛叫,原来是马东平被齐老大割掉了一指。
齐老大面目狰狞,手中短刀滴着鲜血,恨声道:“当初魏尺木截我一指,老子今日截你十指也难消此恨!”
原来齐老大在马东平的碗里下了méng_hàn_yào,此时马东平受断指之痛,方才疼醒,口中喏喏,却说不出话来。
齐小爷每割其一指便欣赏一番,还不忘咒骂几句魏尺木,马东平几次昏死醒来,饱受断指之痛。冯松知道这齐老大是个睚眦必报的狠人,他虽见马东平如此受苦,却也不敢规劝一二,只得在心中一叹,索性转过头去,不肯再看。
齐小爷割了马东平十个手指头,尚不过瘾,又把他开膛破肚,取了心肝肠肺,笑道:“此物最宜下酒!”
……
王铎忽闻马东平死讯,心下大惊,待问清了底细,脸上露出少有的悲戚,痛道:“东平追随老夫十几年,鞍前马后,如父子似兄弟,怎料出此横祸!”
周运道:“被人截去十指,又开膛破肚,如此手段,想必是仇杀了?”
魏尺木痛失好友,悲从中来,第一次怅然若失,急问道:“什么人这般歹毒?我若知道,纵使天边海角,也要手刃此贼!”
……
马东平残躯入土,忽报府外有人要见魏尺木。待那人进来,魏尺木一眼认出:“朱兄,你怎来了?”
来人长得十分粗豪,正是朱温。朱温来不及叙旧,忙道:“我替黄将军传信来了。”
魏尺木心下疑惑,黄巢有什么话说给他?当下拆了看完,心中烦闷:“我与黄贞乃是江湖儿女,莫非也要受这身世之隔,父母之阻么?”
原来黄巢得了魏尺木进汴州,入长安之事,只当他已效命于朝廷,他黄巢乃是草军头领,与朝廷不共戴天,自然也容不得魏尺木,于是在信中数落他贪慕富贵,不许他再与黄贞交好。
朱温又道:“黄姑娘已有下落……”
魏尺木听得这话,不待其把话没说完,急道:“在哪里?”
朱温道:“她被困在青州地牢里,黄将军已派人解救去了。”
魏尺木捋清思路,原来这一切都在崔彦召的掌握之中。崔彦召自信可以在朝廷上压倒田令孜,便早早步下绑走黄贞这步棋,一旦宋威出兵,这黄贞必定使得黄巢束手束脚。
半年下来,朱温在军中立功颇多,这时已是黄巢手下的得力干将,他虽然很想与魏尺木痛饮三大白,畅聊一夜话,但终究抵不过军务繁忙,唠叨几句便要告辞:“魏老弟,恕俺不能久留,还要返回军中,不敢耽搁。”
魏尺木闻言心中又是一酸:“既如此,朱兄就回吧。”
朱温又问:“你是怎么个打算?”
魏尺木木然答道:“先去青州救她出来吧。”
朱温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道:“后会有期!”说罢便走。
这时周运也来与之道别:“魏兄,我要回师门复命了,就此别过,哪日你若来了茅山,我再款待你。”
魏尺木一一送别,他先失一友,又别两朋,最后听到“后会有期”四个字不免又想到青龙、朱雀二人,再加上黄贞之事,顿时悲从中来,连绵不绝,当真落寞难言,寂寥非常。
待好大一会儿,直到夜莺啼柳,斜月临窗,魏尺木方才收拾好了情绪,来与王铎告辞,直奔青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