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华山之秘,便是有一条密道可以从山下直通往山顶。这条密道乃是天人派前辈用功力所修,只有历代掌门得知。凌霄曾多次从此密道下山,不想却被萧下瞧出了端倪,多番搜索之下,竟给他寻着了密道入口。
这密道所在之处就在莲花峰山麓的一方密林之中,这里不仅有毒蛇猛兽,还有阵法防护。只不过天人派在阵法一道上并无多少高深造诣,这里又是掌门之秘,所以只设了一个简易的迷踪阵。摩尼教三老乃是阵法一道的高手,破阵手段不容小觑,小小迷踪阵自然不在话下,略施手段,便已破开。
方驳便带着五行旗、六合旗近万余人从密道上山,而七辰旗则守住了下山道口,层层叠叠,弩雨刀林之下,只怕连只鹰也飞不过去。
而此时莲花峰之巅,天人派之内,寂静如这山上雪。天人派正殿之中,墙壁上尽是流风祥云,青松野鹤。厅正中是一副董仲舒像,这画像虽是素笔勾勒,却十分传神,儒雅中带着三分威严和霸道,上书着“天人合一”四个篆字。
大殿左面首座上坐着一个老者,灰发灰须,灰袍灰巾,正是凌霄的师兄公孙灰。右面首座上坐着的是天人派的智囊师无算,不过四十来岁左右,却已经为天人派效力了二十年。他不仅算无遗策,还通晓天文地理,只不过手段狠辣,为人薄情,江湖人皆畏惧,称为“阎罗才子”。
师无算此刻却一脸愁容,只不过声音依旧冰寒,没有一丝感情:“公孙兄,不才前几日夜观星象,见西北两方星宿甚是暗淡,其中虚、危、娄、昴四星已然无光,怕是近日会有一大劫。”
公孙灰皱眉道:“无算兄,你可算到这一劫落在哪里?”
师无算少见的叹息:“怕是要落在咱们天人派了。”
公孙灰眉头拧得更紧了:“如今韩云横已是风烛残年,又有你我坐镇在此,想来华山可保无虞,难道是应在掌门师弟身上?”
师无算摇了摇头:“掌门此时应在东南一带,本不会应此劫,只不过听闻那杜门萧下连一个小小乘氏都未曾拿下,可见绿林之中也是藏龙卧虎啊!”
公孙灰不会怀疑智囊的手段,心知必有一劫,言道:“不论如何,我等还需小心行事,一面盯住韩门、马门那些人,一面打探掌门消息。”
诸如马门、韩门、郑门等,都是曾经风骚一时的儒教名派,如今早已被纳入天人派之中,江湖上也不再有这些门派的名号。只是,这些门派的弟子,并没有完全与天人派融为一体,尤其是原来的韩门中人,他们被吞并不过十来年罢了。
原韩门掌门韩云横,如今已是天人派的一个长老。他今年不过五十来岁,却已显得老迈不堪。韩门百年,传到他手上,已是日渐式微,终于在十几年前被凌霄逼得弃了山门,入了天人派。他此时心中微微有感,喃喃道:“莫非还有比弃了山门更大的祸事不成?”。
这次凌霄下山,韩门、马门这些“余孽”中的顶尖高手,都以闭关之由推卸干净,凌霄也不敢勉强为之,只得留下许多天人派的嫡系高手坐镇华山,以提防后山起火。
然而天人派后山的火种非止一处,凌霄千防万防也没料到摩尼教会打华山的主意。这仅容数人的密道,魔教众人鱼贯而入,踩着窄小的石阶飞速向上。从密道出来,已是天人派的后院,再往外一些,便是如斧劈一般的万丈悬崖。
方驳环顾四周险陡,也不禁感慨道:“如此险地,若无这密道,倒还真是无从下手。”
阳界主眉目桀骜,接道:“天人派占据此山已近千年,也该易主了。”
方驳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华山虽好,却有诸多不便,不适合我等长居久住,此番只灭了天人派就好。”
摩尼教一万多的教众,从后山向前杀去,随手起火,顺势杀人,一如之前在少林。一时间,屋舍连同草木尽燃,火势滔天。
直到此刻,公孙灰才知道是摩尼教擅闯华山,只是他怎么也不明白,他们是如何出现在后山的,难道是鬼神天降?这些摩尼教众一个个嗜血无情,面目凶狠,倒真有几分恶鬼的模样。师无算也万万没想到,此一劫竟应在外敌入侵,毕竟八百年来,从来没有一方势力敢来攻打华山。
上千天人派弟子,被摩尼教万余人偷袭,损伤惨重,余下的几百子弟妇孺也都退到了大殿之中,包括韩云横等人。
方驳入殿,公孙灰怒道:“我天人派与你摩尼教无冤无仇,何故犯我华山,杀我子弟?”
方驳笑道:“昔日马门、韩门等也与你天人派无冤无仇,你们又何故犯他们山门,杀他们子弟?”
公孙灰闻言一时气结,把个灰脸憋得黑红,却说不出话来。
韩云横见这摩尼教杀人如麻,并不比天人派宽宥,他心知此番大难临头,却也感慨天人派八百年底蕴也有此难。
师无算见无路可退,狠声道:“你摩尼教敢犯我华山,说不得要与尔等斗个鱼死网破,也不叫天下人小瞧我天人派!”
华山众人闻言也都精神为之一振,各抱必死之心。
阳界主大笑:“眼下看来,鱼会死,网却不会破。”
师无算见这人白袍玉巾,胸前有八朵赤色火焰,知道他便是阴阳两界主中的阳界主,又听其口音有异于常,冷笑道:“原来堂堂摩尼教阳界主大人并非中土之人,方教主好厉害的手段。”
方驳闻言心中不悦,这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