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问君平则是残影重重,不过呼吸间,已将另外三人救了下来。秦姑娘也走上前去,把那跛足少年扶了起来。
这跛足少年正是孔门弟子罗伤,那中年汉子自然是杜门长老李云天了。
李云天见状心中恼怒,这无疑是在打他杜门的脸面,他巨声叱道:“何方小子,也敢管我杜门的事!”说罢,不待魏尺木回答,便施展《秋风落叶掌》向其连绵攻去。
魏尺木懒得搭话,只将儒家《中庸剑法》骤然展开。这剑法不缓不急,却刚正严密,一把长剑把李云天逼得连连后退。
李云天此时心中却是苦不堪言,这不起眼的少年,竟是个剑术高手。他所施展的剑法好像是孔门的《中庸剑法》,却又比其精妙太多。力道浑厚刚毅,每一式之间衔接无缝。虽然攻势不快,却无懈可击一般。而且时间越长,压迫之力就越大。不出十招,李云天已是招架不住。
眼看李云天就要落败,只听得一声呵斥声:“住手!”这声音朗如鼓乐,沉似钟鸣,极其雄浑。
魏尺木闻言,索性收起额头上沁出的浓汗一把抹尽。他此番在众目睽睽之下虽已不堪,好在还没有被这蓝衣少年彻底打败,还是留有了一丝颜面。
魏尺木朝来人看去,只见那人五十来岁的年纪,身材高大,一身淡青色的长袍,三绺长髯,甚是好看,还有一双眉目,不怒而威。
李云天见了这人,连忙恭敬道:“掌门师兄。”
其余杜门弟子也都连忙行礼。这人正是杜门的现任掌门萧下。
萧下看了魏尺木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尸体,脸上看不出喜怒。
“这是怎么回事?”萧下问的是李云天。
李云天还沉浸在方才的尴尬之中,闻言答道:“回掌门师兄,那孔门的瘸腿小子,狠下杀手,杀了望野师侄。我出手为他报仇,也为杜门雪耻,眼看能杀了那小子,却不想被这人救下,又和我打了起来,我……我……”
说到这里,李云天开始吞吞吐吐起来,堂堂杜门长老却打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他还有心结。
萧下心下明白,一挥手打断了李云天的话,对着魏尺木问道:“你与孔门是何关系?”
魏尺木淡淡回道:“并无甚关系。”
“好,之前你阻拦我杜门之事,老夫就当没有发生过。接下来的事,你就别再插手了。”萧下说到最后,语气中的威势越来越盛。
魏尺木不置可否,问君平等人也都没有说话,罕见的是连种林都没有开口,也没有出手,似乎这件事全凭魏尺木做主。
“我看谁敢动我的弟子!”又一个声音响起。
魏尺木一众人等看去,只见来人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他身材却是略显瘦小,须发花白,更没有萧下的那股气势。只是在他拧着的眉头和冷傲的语气上,可以看出一股冲天的倔强。
原来是孔至在客栈里听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
萧下闻言却是冷哼一声,言道:“孔掌门好大的口气,你门下弟子肆意杀人,你还想袒护不成么?”
孔至不理会萧下,看了一眼罗伤,眼中好像闪过一丝心疼。他又转头看向孔途,喝道:“怎么回事?”他知道罗伤不会无故与人寻衅生非,更不会肆意杀人。
孔途先是吓破了胆,又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这时他见父亲来到,胆子也壮了起来,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声地讲了一遍。不仅孔至听得清楚,萧下与魏尺木等人也听得清楚。
李云天却喊道:“望野师侄不过是想与少掌门切磋武艺,不想被这小子下了狠手杀害。”说着,一手指向罗伤。
罗伤嗫喏道:“是他先想杀我,我为了保命才失手将他打死……”
李云天喝道:“竖子!你杀我杜门弟子,还敢扯谎,毁他清白!”
杜门其他弟子也都纷纷附和。
萧下冷声道:“孔掌门,这事你打算怎么向我杜门交代。”
孔至却傲然道:“萧掌门想要什么交代?”
“杀人偿命!”
“他调戏我门下女弟子在先,打伤我儿在后,死有余辜。”孔至心中烦乱,嘴上却不肯放松。罗伤所为,彰侠显义,而且护住了孔门的名声,他怎么也不肯让他因此丢了姓命,否则他哪还有何脸面做一派掌门,将来又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萧下听到此处,再也忍耐不住,一时须发皆张,喝道:“孔至!你别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