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武康大概明白,事情被人捂住了。仔细想想也是,在古代特别是唐代,殴打父母可是犯罪行为,最高可判死刑。这要了传了出去肯定满城风雨,等待汉子的不是这种皮肉之苦,而是官府衙门里的各样刑具,搞不好还会腰斩弃市。
其实皮肉之苦还是小事,名誉才是最重要的!不孝的恶名要是传出去,他这辈子也就毁了,人人背后戳你脊梁骨,甚至当面骂你个狗血淋头,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武康不禁咬牙切齿,挨打老汉还不如直接报官,让官府好好收拾这个不孝子。从记事起娘就撒手人寰,老爹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含辛茹苦既当爹又当妈,他最痛恨的行为就是不孝!
大汉被打的昏死过去,被人从老柳树上解下了来,放在独轮车上推着回家,两个女人在车边掩面哭泣,一大一小应该是母女。小姑娘脸哭成花猫,妇女一手扯着她,一手捂着嘴看不清长相。想来应该是大汉的妻女,这种事向来亲者痛仇者快,天下为你真心流泪的人寥寥无几。
武康不禁唏嘘,当看清倒霉蛋的脸时,脑袋顿时嗡的一声,这张脸太熟悉了!这段时间要和女神扯证,经常照镜子臭美。看挨打倒霉蛋,比照镜子还清晰,一点反光失真都没有,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脑袋嗡嗡声停止,触觉感官恢复,钻心的疼痛袭来。浑身上下犹如凌迟,特别是上半身,疼痛一波接一波。心下不禁疑窦丛生,依稀记得和二柱喝酒唱歌,眼前一黑不省人事,这是耍酒疯被揍了?不应该啊,俺是那种喝醉就睡的类型,从没耍过酒疯!
想到这眼皮慢慢睁开,眼前一道模糊人影,看身材是女人,难道是我的皎月女神吗?艰难扑闪好几下眼,晶状体渐渐聚焦,视线渐渐恢复,看着眼前略微朦胧人影,眉头微微皱起。她不是皎月女神,追求四年的女神,他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视线完成恢复看清女人的容貌,不施粉黛如出水芙蓉,颇有几分姿色,弯弯柳叶眉间还藏着几分担忧。几年备胎生涯下来,对待美女总想展示最美好笑容,刚想有所表示,美女先开口了:“大郎,该喝药了!”
啥玩意儿?武松弟弟救命啊!一时气血攻心牙关紧咬,眼前一黑又昏厥了。算上被白无常揍晕那次,这应该是今天第三次昏厥,不过意识还有一丝清明,又是各种画面闪过脑海。
这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差点逼疯他,搞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被着急参加喜宴的黑白无常坑了,灵魂被丢到了公元六五二年,也就是大唐高宗永徽三年,距离他那个年代一千三百多年,被强行穿越了。
此刻首先想到的是父亲,那个刚过五十就有很多白头发,饱经风霜堪比花甲老人的脸。
心痛半小时才恢复平静,也渐生些许欣慰。记得儿时非常皮,被老爹追着打,经常拿着拖鞋追的他满村跑。后来心术不正的二婶出谋划策,说再被打的时候不要跑,唱那首小白菜就不会挨打。
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自然听之信之,果然一唱歌就不会挨打,美滋滋都找不到北了。直到一天夜里被尿憋醒,听到老爹在被窝里呜呜抽泣。从那以后再不唱歌,懂事以后更是懊恼自责,也不知自抽过多少次耳光。
父子俩相依为命,直到武康长大成人。期间很多人都给老爹提媒,基本都是那些带着拖油瓶的寡妇,老爹每次都婉言谢绝...
此时的武康如释重负,他才是最大的拖油瓶。这一走彻底解放了老爹,他才五十一岁,完全可以靠着那笔拆迁款生活的很好。
等时间抚平他的伤痛,找一个阿姨搭伙儿过日子,再生个一男半女。辛苦操劳付出半辈子,接下来的人生也该为他自己而活。其实他早就有离开的想法,只是想不到会如此彻底。
给老爹祈祷送上衷心祝福,接下来开始考虑眼前的烂摊子。被夺舍的这个同名同姓的可怜虫,和自己的遭遇如出一辙,今年十七岁也是早年丧母。
十岁那年武老爹续弦,和隔壁李村小寡妇搭伙过日子,就是刚才喊大郎吃药的那个。武阿姨带过来一双儿女,女儿娇娇今年七岁,儿子狗剩今年三岁,还在流鼻涕玩儿泥巴。
武阿姨称得上贤妻良母,把老武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唯一的心病就是继子武康。有娘生没娘养容易沾染恶习,懒散酗酒还爱赌博,打架斗殴好勇斗狠,好事找不到他,坏事离不了他。去年和县衙三个捕快勾搭上,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劣迹斑斑十里八村臭名远播。
眼瞅着过年十八岁,还是没媒婆上门说亲,同龄人的孩子都能喊爹了。武氏夫妇愁的不知挠掉多少头发,四处求爷爷告奶奶,还是没人家愿意把闺女送到武家受罪。
两口子无计可施,只能更加辛劳管理那十几亩地。武阿姨闲时,给大户人家做些缝补零工,好不容易攒够六百钱罚金。所谓的罚金,就是对未婚男女逾期不结婚的处罚。
大唐从战乱中建立,战后为了恢复人口,贞观时期李二颁下强制法令,十二岁可以结婚,十八岁不结婚每年罚六百开元通宝,一直罚到二十岁。超过二十再不结婚,官媒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