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小妹妹做我的媳妇吧!因为如此,所以两家当下就结下了这娃娃亲,当日你父亲便承诺,他日孩子生下来就用火破作为聘礼和贺礼。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等到你师父将火破剑真的替你送出去的时候,你那会都七八岁了。”

颜慕白忽的正襟严肃道:“那会我已经到了无忧岛了。”

“是,所以这聘礼还是你师父替你送的呢。”

颜慕白听完这件事,也不知真假,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怎么...师父没跟我提起过。”

鬼炼看他神色缓和了一些,笑了笑,伴随着笑容斜着抬了抬下巴,有些倔强的淡漠,“只因这桩婚事牵扯到你的身世,若是提及,怕你定会追问,你师父这才绝口不提吧。”

颜慕白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坚定地说道:“是的,我定然是要追问的,我的父母是谁,他们是不是死在九万大山。”

鬼炼微叹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可以这样说。”“那他们叫什么?”鬼炼慢慢踱步到之前的座位,坐了下来,眼中突然起了一层迷雾,跟她爽朗淡然的性子很不相符,“我只能告诉你,你母亲是姓颜的,她叫颜嘉。”

“我跟我母亲姓!”颜慕白惊诧道。

“是。”

“是...是我父亲不认我?”

“当然不是,你父母当年是堂堂正正的结合。”

颜慕白心口突起的恐惧稍稍去了些,他走过去,坐下来继续问道:“我父亲呢?”

“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非要知道,不如去问你师父吧,反正再过几个时辰,等风势渐弱,咱们出城就能见到他啦!”

颜慕白长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心道:“这个樱姨看来就是师父等了十七年的那位心上人,既然问不出我的身世,想来是师父早有嘱托,也罢,那我问问执剑山庄总可以。”想到此处,他说道:“樱姨,你认识我师父,又曾经与执剑山庄相交,怎的?”他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鬼炼道:“怎的却入了神鬼门?”

“是。”

“我不是后来入的神鬼门,而是从一开始就是神鬼门人。”

颜慕白很是吃惊,按照她的说法,他的师父明知对方是魔道之人还与之相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心中对他那个不着调的师父更加敬重了几分,同时也对面前这位鬼炼有些微微佩服,对方坦坦荡荡,既没有为自己身份遮掩,也没有因为这个身份而有任何自卑或是自大,就好像那就是平平常常的一个身份,毫无特别之处一般。

“刚刚那位鬼灼与我并无血脉,只是自小一起长大,又关系很好,这才这般唤他,我跟鬼煞、鬼灼原本是九万大山脚下一个汉人小村落里的孤儿,因为受尽苗人欺负,这才投奔了神鬼门,后来我们三人渐渐长大,功夫也越练越好,渐渐在门中有了今日的地位,其实功劳都是他们二人的,我不过是占的他们便宜,这才风光无限,当年与你师父相识后,便不想过这般打打杀杀的日子了,只是退出寒门,谈何容易!”她的语气生硬且泠然,仿若充满了深深的恨意。

“那我师父当年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神鬼门的人?”他求证道。

“自然,我从未隐瞒过,你师父一向自命不凡,才不会在乎旁人的眼光。”她语气陡然转为戏虐,连眼睛里都盈满了笑意,“他可是号称我行故我在的独行大侠,只是后来...”她有些犹疑,话锋一转道:“当年我们六人关系很好,曾经昼夜饮酒比武,心存抱负,想要凭我们几人之力,换的武林太平,哼。”她嘲笑地哼了一声:“真是天真之极!只是当时并未这么觉得,总觉得真正的侠士就如该如我们这般,剑斩不义,锄强扶弱,行走于江湖,相携于江湖,什么正道,什么鬼门,统统都可以罢手言和,共享太平!只是后来恩仇纠葛越来越甚,渐渐都失了最初的责任和初心,雷池之地那条正邪之线画的也越发泾渭分明。”她的眼神充满了无限的哀怨,若是此刻烈酒在旁,定然要酩酊大醉一场一般。

“您了解苏庄主吗?他为人如何?”颜慕白低着头,声音有些低沉。

“苏大哥品行高洁,跟你师父一样从未有过门户之见,待人赤诚,以人品分善恶,不以正邪划白黑,离开执剑山庄时,苏兄还送了我们姐妹二人一人一把白虹剑,喏,就是此剑,你也是看到此剑才愿意相信我的吧?”说着将白虹剑置于方桌,颜慕白点点头,随手拿起,抻开来看,只见剑柄上赫然烫着“气吞虹蜺”四个大字。

他心道:“如此好的宝剑,若然不是真的知交好友,只怕也不舍得赠送,看来这个苏庄主确实是对门户之见没那么坚持,不似一般人那样拘泥狭隘,当年正邪几乎势如水火,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不惧情势,与人相交只看人品,倒是很让人佩服。”

她笑笑盯着门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说道:“要下雪了。”过了片刻,果然如白色碎花般的雪花扬撒,纷繁飘落而下,不一会门外的枯枝落叶上面就覆满了厚厚的一层,似舞如醉,悠悠荡荡。


状态提示:欧阳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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