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婆婆微微一笑,轻摇头,道:“风公子,你这义妹,他日怕是要费些心神了。”边说边走向房门,随即停下脚步,转身指了指桌上,道:“那壶中有山泉水,诸位贵客慢用。”说完,推门出去了。
众人说话间,“小胖熊”袋袋却找了个好去处,走到屋门后的簸箕里,伸个懒腰,将身子一蜷,“呼噜呼噜”睡了过去,似乎很是惬意。
楚晴走过去,蹲下身来,拿了一只野果,放到“小胖熊”袋袋的鼻子前,晃了晃。“小胖熊”袋袋眼睛都未睁开,只是用鼻子嗅了嗅,接着伸出爪子,将野果抱住,啃了一口,腮帮鼓动咀嚼了两下,未等咽下,接着又发出“呼噜呼噜”声响,居然抱着咬了一口的野果,又睡着了……
楚晴摇摇头,叹息一声,低声道:“你这懒的已经出境界了。”说完站起身来,看了看篮子里还剩几只野果,又拿了一只,递给风疏竹,故作老气横秋样道:“风公子,咳咳,你这义妹以后劳你费神了。”
风疏竹白了她一眼,接过水果,笑道:“你自己不吃?”
楚晴晃了下篮子,道:“我这还有。”
“咳咳……咳咳”,
竹塌那边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只见水云湫脸色苍白如纸,唇口发紫,用手捂住胸口,紧闭着双眼,不住地咳嗽,并吃力地大口呼吸着。
风疏竹快步走去,俯下身子,对水凌月道:“水姑娘,我想替她查看一下。”
水凌月本关切地看着师姐,闻言转头看了眼风疏竹,点点头,轻声道:“嗯。”
风疏竹乾指一伸,把住水云湫脉门,片刻之后,拉开水云湫的衣袖,只见在其手腕三寸处,皮下有一圆形物体在跳动,好像活的一样。
风疏竹用手指摁定那跳动的物体,环视四周,见无物可用,就对水凌月道:“水姑娘,快用水月剑,将此物挑出,这是你师姐中的‘素奴’之毒,已被段婆婆的丹药逼聚在一处。”
水凌月闻言,“唰”一声拔出水月剑,一道剑华犹如秋水,在水云湫面前一晃,一暗黑色物体便被挑落到地上,又蠕动了几下,才化为一滩血水,渗入泥土里。
反观水云湫,全身衣衫尽湿,额头刘海已经打成了绺,全身寒战不断,唇口苍白毫无血色,闭着眼睛,口中不断地念道:“冷,冷,好冷啊。”
“切不可为她身外取暖,熬过今夜,这种毒就消除了。”声音却是从隔壁房间传来。
风疏竹转过头,却看到水凌月一双冷眸,幽幽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何,水凌月的眼神一向冷若冰霜,而此刻,风疏竹与她的目光对撞,心底竟是一暖。
“咯咯”一阵牙齿碰撞声传来,却是一旁的水云湫,只见其面色极其难看,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风疏竹迟疑了下,猛地一抬手,点了下她的脖后,水云湫应声晕了过去。
风疏竹又低声道:“点了她的昏睡穴,这样好受些,也不耽搁身体排毒。”
水凌月未言语,而是俯身,轻轻伸出手,将水云湫平放在了竹塌上,又观察了片刻,见其呼吸平稳起来,仿若熟睡一般,才稍事宽心,抬眼向风疏竹看去,轻声道:“多谢风少侠。”
风疏竹微一点头,回身指了下桌子道:“不如一起坐下来吃些野果,喝些山泉水吧。”言毕,走到桌旁,端坐下来,翻转过三支茶杯,依次倒了三杯水,轻呼了一声:“晴儿也过来喝些水吧。”
楚晴几乎与水凌月同时走到桌旁,水凌月闭口不语,楚晴却眼珠滴溜溜一转,道:“风公子,这只有一把椅子,你是想让我站着呢,还是想让水姐姐站着?”
风疏竹恍然大悟,忙起身,让出椅子道:“噢,风某失礼了,请你们坐。”
楚晴嘿嘿一笑,见水凌月未动作,就随手拉了她一把,两人坐了下来,而风疏竹却只得手捧茶杯,笑着站在了一旁。
楚晴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道:“哎呀,想不到这山泉水如此好喝,清爽甘甜。”
风疏竹接过话道:“比起我们近思小筑的泉水如何?”
楚晴思考片刻,又饮了一口泉水,才摇头晃脑地道:“此处泉水清爽甘甜,而我们玉笋峰近思小筑的泉水是沁人心脾,略微清冽。”
风疏竹微叹一声,道:“是啊,此处泉水虽好,难比自家。”说完望向窗外。
此时,窗外已是漆黑一片,雨水冲刷着门窗,时急时缓,犹若荡气回肠的曲调,这雨声是悠远的,扣响了思乡之情;这雨声是凄惋的,似在告慰亡者灵魂;这雨声也是缠绵含蓄的,犹如隐藏在心底的关雎(注:引诗经,)。
楚晴放下茶杯,道:“风大哥哥,我们明晨回苍青山吗?”
风疏竹闻言,回过神来,看了眼水凌月,道:“我们怕是先要去空觉寺了,还有些事去做。”
楚晴“哦”了一声,接着问道:“那水姐姐你呢?”
水凌月沉思片刻,一双明眸看着灯火,缓缓道:“回水月宫,很久没见到师父了。”说完,眼底闪过一丝眷念之情,仿若寸草春晖,握着水月剑的手,似乎又紧了几分。
此后众人也是无话,似乎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黎明将近,雨终于停了,房内灯火如豆,楚晴趴在桌上睡着了,风疏竹与水凌月都坐在蒲团上面窗打坐,只是水凌月靠着师姐躺着的竹塌,风疏竹在桌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