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田山,镇西,小庙。
正邪间的又一场较量,在此处继续着,但见天空中浓烟滚滚,法宝飞舞,异光纵横,地面上更是尸横遍野,惨目忍睹。一片片烧焦的土地,倒塌的庙门与围墙,而或是不绝于耳的轰隆之声中夹杂着的惊呼惨叫声,都在显示着战况的惨烈。
以小庙为中心,形成了三处较为集中的战场。
小庙正门,庙门及八字粉红围墙早已倒塌,铁头罗汉坦露着右肩半赤膊,边挥舞着手中的月牙铲,边指挥着一群凶神恶煞般的红衣和尚,已然冲入庙内。此时正在围攻一群道人,而为首的道人正是静尘子,此时面容焦急,身上已是多处挂彩,与身边仅存的十几名归云观弟子,一同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苦苦支撑。
正殿之上,半空中,只见空行面色吃紧,单手结印催动着佛珠,与一位身穿一袭黑袍,脸上戴着副铜色面具的男人在斗法。那穿黑袍的男人,面具后一双冷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空行,暗含着仇恨的光芒,让人看了骨寒毛竖,此人正是如今双面佛寺三当家的,昔日魔道牧神使阎收天,只见他催动着头顶的七煞天罗镜,反射着阵阵红光,与空行祭起的佛珠所发出的金色佛光相持,黑色衣袍不时随气浪摆动。
“想不到空觉寺的首席大弟子,道行也不过尔尔。”
阎收天嘴角挑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神色自如地道。
反观空行,额头早已微微见汗,全身肌肉紧绷,双腮紧咬不能发出一言。此刻他十分明白,败于对手只是迟早之事,自己此时只是苦撑而已,等待援兵的到来,因而不敢有丝毫松懈,打着能拖一刻算一刻的主意,于是将阎收天的嘲讽视若耳旁风,不予理会。
阎收天见嘲讽不成,便又道:“了本老淫贼当年呼风唤雨,如今却后继无人,真是个报应不爽。”说完猖狂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空行自幼是了本上人一手带大培养,恩比再生父母,一听对方如此污蔑如山恩师,登时怒气上冲,一时失去理智,张口反驳道:“妖邪,休得胡言,贫僧不容你污辱师尊。”他哪知自己只此一开口,精力稍一松懈,那红光又趁机推进几尺,登时感到体内一股气血翻腾,连忙凝神运功抵制住。
而庙后,围墙已然倒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地上污血滩滩,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个红衣和尚及空觉寺僧人,墙外有一高一矮两个红衣和尚各持法铃,口中念念有词,不住摇晃,指挥着余下的四名素奴,正在围攻一群以空明为首的空觉寺僧人。
只见那些僧人被围困在中央,或三人或四人一组,各持僧棍、宝塔、金刚杵等佛门法器面外对敌,而那四名素奴看衣着打扮应是三男一女,三男俱是道人打扮,而那女子却是一袭白衣,袖口处绣着一弯新月与银丝水纹。细细看去,会发现这四名素奴与之前双面佛寺内所见大有不相同,非但不是同归于尽式打法,而且是各自手持法宝,以道力对敌。
忽然,一名空觉寺僧人支持不住,脚下一滑,身子一趔,空当顿出,空明忙呼一声:“留神!”,但仍是晚了半分,只见两道白芒如匹练一般降下,那僧人来不及呼喊,刹那身首异处,身旁的同门师兄弟俱是一惊,便又被那两道白芒钻了空当,接连几个环绕,又有数名僧人血溅当场。
其他同门见状,再也不敢有一丝大意,集中精神,在空明指挥下立即补充缺位,祭起法宝,顶住那两道白芒,双方又僵持在一起。
而围墙外的那一高一矮两名红衣和尚,见又收获战果,面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手上的法铃更加卖力地摇晃。
场中的那四名素奴攻击更为凶猛起来,空明等人不觉压力更大,眼见就要支持不住。
就在此时,一声轻啸,如凤鸣九天,清心悦耳,由远及近而来。只见天外一道璀璨白光,迅疾而至,威势之猛如龙秋瀑布倾泻而下,冲向目瞪口呆地高个红衣和尚。眨眼间,那高个红衣和尚与手中的法铃便齐刷刷被斩断。
即便如此,剑光威势不减,所至之处,碎石乱舞,激起的巨大漩涡,如狂风巨浪,逼得周边众人脚下不稳,纷纷向后退让。
那白光一击得手,倒折而回,在空中一闪,只见一白衣女子手持仙剑现身天际,容貌清丽出尘,肤白如雪,风姿绝世凌空而立,全身衣衫翩跹飞舞,身后青丝随风飞扬,犹如九天仙子降落凡尘。
那女子目若霜电,冷冷地看下来。
如此惊变,矮个红衣和尚早已吓得张大了嘴巴,呆愣在原地,痴痴地望着天空,额头冷汗涔涔,手中亦忘记摇晃法铃,那四名素奴同时失去控制,业已停止攻击。
空明等一干僧众也被这冷如冰霜女子的道行所折服,一时间也忘了身处险境,都呆立在原地。
原本杀机四伏的战场,登时变得静悄悄。
“好一招长河落日。”
风疏竹微笑着现身出来,身形一晃,欺身到矮个红衣和尚身侧,伸出二指,瞬间将其点倒。
那白衣女子寻声看了风疏竹一眼,却并未言语,而是收起仙剑,自空中缓缓飘落,来到一名痴立住的素奴身旁,正是那名穿水月秀纹白衣的女子。
空明闻声也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快步走上前去,对那白衣女子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空觉寺空明和尚,见过女侠,多谢女侠出手相救。”
那女子面无表情扫了一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