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衣望了望他,似是明白他心事,轻声道:“大哥不必担心,姊姊她不会有事,我们且看这没藏讹庞作何安排再做打算吧。”
胡振邦被沐寒衣看出心事,不觉暗暗自责道:“我怎地竟会如此沉不住气。”当下对沐寒衣点点头道:“是,我们且静观其变。”
朝中群臣中固有几个不满没藏讹庞擅自作主定罪杀戮的,但皆顾忌他势力庞大,手握兵权,哪敢开口反对。
谏议大夫赏羽归又道:“臣有一事想请没藏相国定夺,不知当不当讲。”
没藏讹庞笑道:“赏大人言重了,皇上不能上朝,便由我等群臣共同商议大事,我只是主事,并非独裁,大家有事,尽管说来共商便是。”
众人见他口中说得漂亮,实际行事却是独断专行,杀废太子、杀废后,无不决断明快,下手毒辣,早就心有余悸,哪里还敢发声反对。
赏羽归道:“现下皇上受创,明日这吐蕃便要将‘西夏公主’接去,依相国看,此事由谁来安排呢?”
没藏讹庞道:“吐蕃明日何时迎亲?”
赏羽归道:“吉时是在明日巳时,不知是否可以由相国代为送亲?”
没藏讹庞道:“此事不妥,我想还是先去探探皇上伤情,若是无妨,我便请皇上下旨,指定何人代为送亲。若是皇上不测,那送亲恐怕要搁置些日子,需向吐蕃特使解释一番,想必他们也不会见怪。”
赏羽归连声道:“是是是,相国所言极是。我等便在此等候消息,有劳相国去探视一番,也好让臣等心定。”
他这话一说出口,群臣俱点头称是,没藏相国郑重其地道:“蒙众位大人信任,没藏便代为探视皇上,不过,若是由我一人独去,怕是难免有人心存疑问,不如这样,请三军统领诺移将军与我一同前去,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那三军统领诺移赏都抢道:“没藏相国身负重任,为臣等请命,谁敢怀疑?”
众人见他如此一说,亦附合道:“是啊是啊,相国一人去,我等并无疑问。”
没藏坚称要二人同去探视皇上,方显心底无私。众人便顺水失推舟,亦推举了诺移赏都同去。
没藏讹庞道:“诸位,今日且散去了罢,明日早朝时分,我再与诺移将军把皇上的旨意转告大家。”说罢与诺移赏都二人先自走出宫殿。
余下的三军将领命众侍卫与宫侍将殿内狼藉收拾干净,众臣见前皇后野利氏满身血污倒在殿内,死状惨不忍睹,无不摇头叹息,皆道是受了宁令哥之累,便吩咐宫役好生收敛了厚葬。
胡振邦与沐寒衣道:“今晚先去找到二妹,再商议对策。”沐寒衣点头称是。两人便悄然随着众侍卫走出大殿,一路幸无人跟随,想是大家经历这场宫殿巨变,个个心有余悸,各怀心事,无暇旁顾他人。
两人并肩走出皇宫大殿,往太子东宫方向行去,其时已近戌时,天色微暗,一轮镰刀也似的上弦月挂在飞檐之上,宫中早已点亮了殿前灯笼,喜庆气氛犹在,但寒风吹过,竟似带着阵阵血腥之气。
行至宁令哥东宫附近,便见有不少侍卫守候在宫外,二人遂向隔壁自己住处行去,忽听有个侍卫叫住二人道:“站住,你们是哪里的侍卫?”
胡振邦笑道:“我二人以前都是宁令哥手下当差的,宁令哥胆敢弑君,犯了死罪,我们可不敢与他再有任何干系,正打算卸甲归田呢。”
那侍卫大叫一声:“诺移将军有令,宁令哥手下侍卫,一律拿下,若是拒捕,杀无赦!”他这一叫,身边登时围上来几名同伴,原来这些侍卫俱是诺移赏都手下的,正准备在此清剿太子余党。
胡振邦轻轻对沐寒衣道:“且绕晕他们,再回到自己房中,换回原装。”沐寒衣心领神会道:“明白,过一柱香时间便回各自住处。”
二人不待众人迫近,施展轻功纵身越上屋顶,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各大自施展八步赶蝉,众侍卫哪里见过这种功夫,登时大喊大叫“休要走了逆贼,快快抓住他二人!”顺着屋子分两路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