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振邦微微一笑,将推至自己面前的两杯酒举起,仰脖一饮而尽。那两名吐蕃军官见并无异样,当下也各自举杯喝了。
沐寒衣又倒上四杯,三人又一饮而尽。到得第三轮时,那卷胡军官突感头重脚轻,两眼泛黑,一个趔趄便欲跌倒,那精悍军官连忙抢上要扶,不料同样眼前一黑,站不稳脚。胡振邦一个箭步上前,两手一边一个,扶住了坐下。让二人趴在桌前,便似喝醉了酒睡觉一般。
随即向沐寒衣使个眼色道:“去会钞!”沐寒衣心领神会,叫来店小二道:“我们少爷与两位军爷喝得开心,有些醉了,一会儿他二人醒来,就说我家少爷先醉的,被手下的人抬回家中去了,给他二位军爷留些面子。”说罢塞上一两银子。那店小二见银钱不少,自是欢天喜地遵命而去。
原来,那沐寒衣在倒酒之时,在指甲中暗藏了“mí_hún散”,第一次倒酒之时,并未放入杯中,那两名军官换不换杯,俱都无妨,只是这样一来反倒消除了二人的疑心。待得第二次倒酒之时,暗将指甲盖中所藏的药粉弹入两名军官杯中,药粉入酒即化,两人并未觉察,待得第三杯饮下,立时发作,昏睡过去。
饭堂之上人多,喝醉酒之事最是寻常不过,沐寒衣与阿依慕又站在他身后挡了众人视线,更是无人看见。胡振邦假意轻抚那卷胡军官后背,悄然解下他身负的信筒,取了纸媒将火漆融了,拆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封信函,上面写的却是汉字,原来那西夏当时所用文字,还是汉字,后来那李元昊野心加剧,创立了西夏文字,这是后话。
胡振邦见信封上写着“急呈西夏王李元昊大人”下面落款是“吐蕃国师松赞普”,不觉微微一怔,心道:“这松赞普竟当上了第一国师,当真手段了得。”
又小心地融了信封上的火漆,拆开一看,却见信上写道:“西夏王李元昊陛下:幸蒙恩承,许鄙国王子迎娶贵公主,今持奉王命,于十日后送聘礼《武经总要》一十二卷至贵国,并祈当天亲迎公主陛下归国,愿以两邦联姻,换取万世太平。冒昧奉烦,惟望幸许。吐蕃第一国师松赞普敬上。”
胡振邦看完,将信折好,原样封好口,装好又放入信筒,重又放入卷胡子军官背上包袱中,道:“时间紧迫,这松赞普过得十日,便要前去迎亲,如此看来,吐蕃这边竟还未知二妹逃离西夏一事。”
阿依慕道:“我初时还以为李元昊一介武夫,有勇无谋,现在看来,这李元昊极有心机,不容小觑。”
沐寒衣道:“现下我们是直接赶去西夏,还是先设法潜入吐蕃宫中,探一探消息?”
胡振邦道:“这两人要在三日内将文书送到西夏,若是李元昊确认,那就必须在十日内将‘西夏公主’送嫁吐蕃。但现在既然吐蕃还未知‘西夏公方’失踪之事,说明这李元昊定是封锁了消息,不知十日时限一到,李元昊是作何打算,如何交差,若他是拒绝了,岂非也得不到这一十二卷《武经总要》?”
沐寒衣道:“李元昊诡计多端,我看,我们还须赶在这两名吐蕃军官之前先行赶到西夏才行。”
阿依慕也道:“是呀,大哥,小妹,我看我们必须先一步入西夏,然后便按我上回说的计划试一试,若是成功了,那便好了。”
胡振邦道:“那个计划十分冒险,我只是担心李元昊并不能轻易上当,反而对二妹不利,委实令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