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青衣女鬼冷哼一声,撤了鬼爪,身形一晃,已到了十步以外的一处坟头边。
崔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道好险,差点被这没皮没脸的玩意开了瓢。
“你到底是谁?”
青衣女鬼背对着崔岳,听见这句话,猛的一窒,楞在了当地。
“我是谁?是啊,这么久了,我到底是谁呢?”
骨怪张开血盆大口,紧追着霍老怪不放!
霍老怪急的上蹿下跳,这大脚怪还真不好对付,力量敏捷性都不差,最主要的还是个头大!
“天尊在上,赐我神力,加诸我身,……”
霍老鬼一纵身躲过骨怪的一击,嘴中暗念千钧神力咒,全身肌肉猛然凸起,硬如磐石。
骨怪瞅准一个机会,其中一个头颅大嘴一张,冲着霍老怪狠狠咬下!
眼看这霍老怪立马就要被咬成两截,横尸当场!
霍老怪居然不退反进,猛然回头迎面而上,一双大手正好卡在骨怪的上下颌骨上。
霍老怪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双手如一把巨钳,硬生生将骨怪头颅扯成了两半,随手扔到了身后!
吼!吼!吼!
骨怪原本三个头颅此时居然被霍老怪徒手毁掉了一个。
骨怪恼羞成怒,腰身一扭,巨大的骨鞭如影随形,飞速的抽了过来!
霍老怪方一得手,立马后退,谁知还是晚了一步,骨鞭上巨大的骨刺已经迫在眉前。
霍老怪实在没法,只能出拳硬挡,两拳力带千钧,与迎面而来的骨鞭正面相抗!
咔嚓一声巨响!
巨大的骨刺居然被千钧神力接连打断了好几根,但无奈来势太过猛烈,霍老怪整个人也被抽的倒飞而去,去势不减,将坟头前的一个墓碑撞的粉碎。
在黑暗里沉沦,早已经忘记了当初的坚持,只记得那日花前月下,你对我许下的誓言。
山河人间,数不清风雨情仇,昨日旧话,添得是今日烦忧!
青衣女鬼楞在那里,迷失了,全身上下原本笼罩的黑气突然散的一干二净,露出一袭白衣水袖,红粉绣鞋。
此时望去,青衣女鬼就如同普普通通的弱女子,为情所困,愁绪蔓延。
青衣女鬼似乎忘记了崔岳的存在,自顾自走到一处坟头坐下,默默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云山村,爱恨情仇一时都在嘴边,像是自述,又像是私语。
有个生下来爹妈就不要的女娃,被一户做工的石匠人家捡了去,养活了下来。
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养父养母待她很好,一家人也算是和和睦睦。直到九岁那年,养父居然学会了抽芙蓉膏,家里的日子急转直下,但凡有点值钱的,都被他换成了钱,拿去回生堂换了芙蓉膏。
没过多久,家里能被他卖的都卖了,养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直到有一天,他将自己的老婆也押给了回生堂,她知道他再也不是她的养父了,她开始感到恐惧,害怕。
果然没过多久,噩梦降临,女娃被他捆了扔给回生堂的掌柜做童养媳,自打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在掌柜的家里做牛做马,每天吃的却比门房的狗还少。女娃知道自己要活下去,有天夜里,趁着门房的伙计醉了酒,跑了出去,一路上没敢回头,直到跑的失去了知觉……
也算是命好,居然被路过的戏台班子救了去,从此,戏台班子就是她的家,她的全部。
师傅说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天赋异禀,短短几年她就成了当地走台串板的名角,她跟着戏台班子走南闯北,红极一时。
崔岳听的心神一紧,戏台班子?这青衣女鬼口中的女娃显然就是再说她自己,看来这变故是发生在青衣一角成名之后。
青衣女鬼轻抚着细发,白裙轻轻飘落,低首似回忆,又神往。
那日,她唱的一出《穆桂英挂帅》引得满堂彩,不知为何她却被台下的一个人瞧得心慌意乱,草草收场回了后台。
自打那以后,那个人就经常来看她的曲目……
“那个人是不是裴……”
崔岳听到这里,忍不住脱口问道。
“不错,他就是裴文定。”
青衣女鬼幽幽叹了一声。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已经暗生情愫,难舍难分,订下了三生之约。
天意弄人,两人一心比翼齐飞,自此化作连地枝。可是两人回到他的家乡云山村那日,她才知他早已有了家室,上有父母,下有妻儿!
她悲愤交加,转身欲走,但奈不住他苦苦哀求。只求宽容几日,他便和家中说明一切,休书一去自此还了自由身,便双宿双栖,永结同心。
约定那日的晚上,月色高悬,云山古井,她等着一起远走高飞。
说道这里,青衣女鬼突然仰天长啸,悲愤欲绝。
“却不曾想,等到的却是被抛在井下,乱石砸死!”
青衣女鬼情绪顷刻间失控,鬼气大增,整个人狰狞万分,一抬手,便将身旁的一处坟头整个炸开。
崔岳吓了一跳,想不到这青衣女鬼突然出手,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手中的木剑斜挡在身前。
“为了阻止裴文定抛妻弃子,与我这下九流的戏子同流合污,云山村让我做了这井下冤鬼!”
“什么?怎么会这样?”
崔岳心头突然一窒,居然是云山村的人……
“云山村的人都该死!都该死!”
青衣女鬼咬牙切齿道!
崔岳听的心惊,这个消息实在太难以接受,这青衣女鬼居然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