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卷册记载着什么事?
赵敏来只为了告诉我这件事,还是借此扰乱军心?
打定了主意便不想再为情所困多作思考,虽然如此,我还是决定派人回长安去将所有的卷册带来刘阳。虽然这件事多多少少还是影响了我,但却左右不了目前的局势,与晏七行战场相见已迫在眉睫!
卷册没来得及运来,刘阳会战拉开了序幕。
七月十七,天热得冒烟,数十名战士中暑。
当夜,晏七行麾下前锋郭解率军炮轰偃师城,偃师距刘阳不过三十公里,隆隆的炮声听得清清楚楚。
我匆匆赶到幕府大堂,就听里面传来窦婴的声音:“前番战事已将带来的弹药消耗无几,余下的悉数补给了偃师守军。三日后,新的弹药补给将送抵刘阳,其时应对叛军火炮枪械便绰绰有余。故此苏建定要死守偃师三日,为刘阳会战争取时间。”
“这种作战方式太被动了。”我大声说着,迈步入议事厅。
大堂里热得象个蒸笼,大大小小数十名身着战袍的将领们正围着舆地图议事,见我进来,大家赶紧上前见礼。
“虽然我不擅长带兵,但有一些想法,想跟各位大人商量。”我说
韩安国恭声说:“原闻其详。”
走到舆地图前,我说:“这场仗我们打得太被动了,其实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与其守城,不如主动出击。叛军所恃的无非是手枪大炮,如果我们炸了他的炮,那满天的乌云可就散了。”
韩窦二人相视而笑,韩安国说:“禀……”
“刘大人。”我说。听他们叫我娘娘浑身的汗毛直竖,还是刘大人听着顺耳。
韩安国顺了我的意思说:“刘大人,其实之前臣等已筹谋定准,于叛军攻打偃师次日晚,苏将军会偷袭敌营,之后声东击西炸毁对方火炮。”
我抚掌大笑:“英雄所见略同……不过,既然说炸炮,干脆连敌人所有的大炮都炸了不是更好?”
众人一起瞪圆了眼,这可是大事件。
韩安国迟疑一下,问:“此事颇难,莫非大人已有良策?”
“只是些不成熟的想法。”抬手指向荥阳。“荥阳城小,容纳不下三十万人马,所以晏七行军驻扎在城外。”
一名少年将领补充道:“据斥侯回报,叛军三十万共十八座主营,连营数十里。”
我抬头看看他们,见一个个全都满头大汗,这么炎热的天气,岂不是上天相助吗?
“斥侯的回报中有一个情况,不知道各位注意到了没有?”
窦婴回想一下,说:“叛军连营戒备森严,周围十里之内难以靠近。”
少年将领眼睛亮了亮,说:“天气炎热,为避暑气,晏七行军驻扎在山林里。借树木掩护,靠近敌营并不很难。只要……”
“只要人少点,目标小点就可以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赞赏地看着这年青人,孺子可教也。
少年人脸微微一红,说:“臣李陵。”
“李陵?”我惊讶地扬起了眉。“李广的孙子?”
“正是小将。”李陵的脸似乎更红了。
“果然是将门虎子。”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可惜结局不怎么好。“这次行动算你一份儿。”
“万万不可。”韩、窦两个人不约而同一起反对。
“什么万万不可?”我有点惊愕。“我还没说想干什么呢。”
韩安国说:“刘大人欲去荥阳炸毁叛军火炮。”
到底是老狐狸,猜得虽不中亦不远矣。
“这难道不是个好主意吗?”我抱臂问道。
韩安国说:“主意是好主意,可是由娘娘您亲自前去,就万万不是好主意。”
我眨眨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了?”
窦婴说:“娘娘口未明说心向往之。”
“心向往之?你还真逗。”我笑出声来。“又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既然你们这么说了,我还真的去定了。”
正正神色,严肃地说:“而且,我的目标不止是大炮,而是晏七行的三十万大军————我要火烧连营!”
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呼出口气,郑重地说:“我想了很久,这个办法切实可行绝不是异想天开。你们想想看,天气这么热,敌人又驻扎在山林里,树木营寨都是易燃之物,十分有利于火攻。我们让战士人手一把茅草,边放火边进攻,一定可以大败叛军。”
当年刘备为报关羽之仇,引蜀国精兵七十五万征东吴,危急之中孙权起用孙策之婿,一文弱书生陆逊为大都督,总制各路人马迎击刘备。陆逊为人坚忍,为避锋芒,无论蜀兵如何骂战,只坚守不出。
其时天气酷热,刘备把军营扎在山林中以避暑热。陆逊看准时机,命士兵每人带一把茅草,到达蜀军营垒时边放火边猛攻。蜀军营寨的木栅和周围的林木为易燃之物,火势迅速在各营漫延,蜀军大乱,被吴军连破四十余营。
这个就是陆逊火烧连营七百里的典故。虽然有点夸张,还有点不合逻辑,七百里的距离,大连到沈阳那么远,再怎么样也够时间应变了。但这场仗的确决定了蜀败吴胜的结局,最后弄得刘备病死白帝城。
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巧,晏七行居然会犯一样的错误。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他哪能料到有人会隔着偃师、巩县两座城来觊觎他的连营啊。
多亏了罗贯中,否则我哪儿想得到这么好的主意?
韩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