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震惊太多的难以置信导致我的心趋向木然,真羡慕那些纯真直爽的少女们,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骂就骂,心里有疑问,一定会追究到底。而我,满腹的疑虑和害怕,却只能抱着记事本,陷在无法形容的凄惶里呆呆发愣。
为什么我想要单纯,生活给我的却永远是复杂;为什么我想要稳定,却永远要面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风浪;而我想要的平凡宁静更象昙花,释放刹那芳华然后决然消失,毫不留恋。
晏七行,你知道吗?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哪怕蛊毒从此伴我一生,我也宁愿没有这次的辟谷之行!
“刘丹,我进来了。”韩嫣在外扬声道。
“进来。”我强打精神地说。
跟着韩嫣后头的还有几个士兵,手里又是提又是抱,一大堆东西。韩嫣发着牢骚说:“又是尸体又是不识之物。此地内外透着古怪,这辟谷神医一定不是好人。刘丹,你可认识这是何物?”
一木桶黑黑的液体放到我面前。
我拿眼瞄了一下,漠然说:“石油原油。”
一大堆零零碎碎摆到我面前。
漫不经心地扫一眼,说:“手术用的器械、修车用的扳手、换轮胎用的千斤顶……”自嘲地冷笑。哼,他的我的加起来,差点把现代文明整个搬来了,早知如此,把整座城市搬来古代不是更有噱头?
韩嫣听我说得头头是道,自己却完全听不懂,不觉惊异起来:“山洞里黑色的铁……”
“汽车。”我没有余力去应酬他。“用石油提炼出汽油,给车加上油就可以开走,比骑马快多了。”
“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韩嫣更奇怪了,质问道:“这些物件如此稀奇古怪,为何你却识得?”
“因为大家都是从西域来的。”几年前初次邂逅的时候,他明明看见过那辆旅游车的,估计是两辆车的外形太不相同,一时间他没联想到一处。
韩嫣皱起眉头好好地想了想,终于露出恍然的表情:“西域,啊,西域……西域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人也神奇,物也神奇。但是,这辟谷神医于大汉境内杀人藏尸可是死罪,必须立刻申报朝廷,下令通缉……咦?你手里又是何物?”
他动作极快,“嗖”一下把记事本从我手里抽出去。先是翻过来掉过去审视着皮质的封面,尔后打开看。发现上面的蝌蚪文,惊奇地叫道:“这又是什么?是文字吗?”
我懒得跟他解释,扶着一名士兵的手站起身说:“扶雍不会回来了,我们回吧。”
韩嫣本一合眼一瞪说:“不可。扶雍不知我们来辟谷,也不知我们发现他的罪证,这里是他的家,他一定会回来,我们便留在这里守株待兔,捉他归案。”转而眼珠一转,怀疑起来。“刘丹,他是你的朋友,难道你想枉法?”
“枉你个头啦。扶雍是丹心墀主人!!!”我忍无可忍地大吼起来。“他,他就算不是主人,也是其中最重要的人物!丹心墀已经联合淮南王谋反他还回来个屁!”血气上涌顿时一阵头晕眼花,好容易才顺过气,却觉得一股热浪冲向眼眶,我赶紧扭过头去,不想在人前丢脸。
韩嫣被我吼得一愣一愣的,及至想明白我说的话,嘴唇顿时呈o形:“扶雍是丹心墀主人?啊……太震惊了……这这这,你如何得知?”
“不都写在那里吗?”我一指他手捧的记事本,扶着士兵向外就走。
马儿拖着汽车,另一辆马车上装着搜刮来的“奇异宝”,三百多号人马拖拖拉拉行进在回长安的路上。
来是容易去时难!时间难熬,道路艰难。
天色蓝得令人讨厌,路边的花儿草儿娇艳青翠得令人厌烦,太阳火辣辣的,而我遍体生寒,凝结成冰,几乎麻痹的脑子里空空的,我努力地强迫自己不去思想,因为只要脑子一动,那个问题就会立刻跳出来:四方镇事件,他知不知道?!
韩嫣从队伍前面策马过来,我赶紧擦擦眼睛,笑道:“唉,天好热,才初夏就热得流汗,不知道这个夏天该怎么过。”
韩嫣神情古怪地打量着我,说:“前面有个奇怪的女人说要见你。”
那个“奇怪的女人”被带到轿子前,真是够奇怪的,大热天的,她从头到脚一身黑裹得严严的,后背背着一个长长的包裹,看不着脸,因为头上载着斗笠,斗笠四围挂着黑纱,活像武侠片里的神秘女杀手。就那么笔直地、冷冷地站在我面前,隔着黑纱盯着我看。
“小姐找我?”换了平时,我会对她很好奇,但现在没这个心情去研究。
黑衣女子伫立着不动,不语,看起来很孤单的样子。
我勉强挤出个微笑说:“小姐,我今天心情非常不好,麻烦你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让路。”
“好久不见,丹哥。”
丹哥?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这么称呼我。
“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太吃惊太意外了,这种时候在这个地方碰到她。她的身份敏感,此时更不方便露面,难怪弄成这个怪样子。赶紧下轿扶着她走到稍远处,找了块石头坐下,然后说:“现在可以脱下面纱了。”
面纱脱掉,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真的是她,赵敏!
一年多没见,她有了惊人的改变,原本白里透红的面颊变得苍白没有光泽;明亮如星的双眸黯淡无光;眉宇冰冷神情木然。这哪儿还象个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子?
“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子?”我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