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下依母命回返故国,谁知途中客宿靠山村,不小心让贼人偷了那玉环去。在下一路追来,断定那贼必定是进了长安城,无奈在下晚到片刻城门已闭,只因担心那贼人将玉环买出,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本来一块小小的玉环,再贵重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但因是祖传之宝,家母临终又反复嘱咐,要我一代一代传下去。想不到因我一时不慎,令家母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心,所以势必要寻回玉环,以慰家母亡灵。岂料误打误撞反冒犯了郭先生,真是惭愧。”
所谓曾居大漠云云,其实是担心他若问我是哪里人氏,我就答不出来,汉朝的县郡地名跟现在的地名出入很大,我哪里知道这个郡那个县到底指的是什么地方,干脆编个千万里之外的身份,让他知无可知,查无可查。
这番谎话说得可圈可点,料郭解不信十分也信八分,然后再叹一口气,说道:“如今失去良机,再想找回来,只怕难于登天了。”
郭解大声一笑,说道:“刘先生不必泄气,若是大事倒也罢了,此等寻常小事不妨交给在下,便是找遍全国,也定将和田玉代先生找到,以示结交之谊。”
哈哈!形势急转直上,不费吹灰之力抓了个劳工,而且是极有势力的大劳工,看来短则几日长则月余,和田玉就会回来了。
我心里乐开了花,脸上装出感动的样子道:“如此多谢先生援手之义。”
郭解又道:“先生既是由西域返国,不知欲往何处定居?”
我眨眨眼睛,说:“目前暂居靠山村。”
他说:“靠山村地处偏僻,出入极其不便,在下在长安有一寓舍,如若不弃,不如送与先生暂住,他日先生寻得合意之所再迁出如何?”
我一怔,这家伙倒是大方,可是到长安居住并不在我计划之内,毕竟天子脚下,一不小心出了问题,徒然招惹麻烦。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郭解答应帮我,也不能完全依靠他,既然长安是个线索,倒不如亲自去找找看,说不定不用他出手,我自己就搞定呢。
当下做了决定,说道:“这样,就多谢郭先生了。”
郭解倒是个爽快的人,详细问过窃贼的样貌后,说道:“如此三天之后午时时分,长安城内永福酒楼,郭解恭候先生大驾。”
其实我真的很想把那五十幅画像交给郭解,但想着那些雪白的纸张毕竟不是这时代的产物,若真的现出来,非得闹得惊世骇俗不可,只怕一事未平又再起事端,想了又想,还是不要扰乱人家的历史吧。稍后等到了长安,把这人的画像画到布帛上再交给郭解好了。
跟郭解分了手,想着既然不可能满大街贴启事,昨夜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只怕城里更严阵以待呢,就不打算再入长安城,于是直接打马赶回靠山村。
回到靠山村的家,已经是早上八点,秀娇站在门口似乎等了很久,见到我一脸欣喜地迎上来:“丹哥,你终于回来了。”
昨夜我借马出门,她跟赵大伯都知道,想来是整夜担心我来着。
我露出一个安慰的眼神,对她说:“放心吧,我没事。”心下倒有些忧愁,不知该怎么跟她说要离开的事。推开门,看见厨房里放着热腾腾的早餐,扭头看秀娇,她羞涩地低下头说:“我担心你会饿,所以做好了送来的。”
我抬手拍拍她的肩,觉得一股暖意流进心里。
我是一个孤儿,大一些就被送去参加特殊的训练和学习,生平所尝到的唯一温暖就是八岁前在孤儿院跟萧剑在一起的日子。离开萧剑后,更是尝遍人世艰难人情冷暖。没人关心我,除了萧剑,我也不懂关心别人。
但是来到靠山村的这段时间里,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来自周围不同人的淳朴而真诚的关怀,真的很喜欢那种感觉,连身体都是热的,我之所以迟迟没跟秀娇讲出真相,也许有一半原因是贪恋这种温暖,害怕一旦坦白后的失去吧。
但今天,我必须要跟她说了。
我吃光了秀娇送来的早餐,然后拉着她坐到床边,她看着我,眼睛温暖而期待,差点摧毁我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勇气。
“秀娇,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心里觉得亏欠良多。“但是,对不起,我要走了。”
秀娇身子一震,吃惊地看着我:“丹哥?”
我拿起她的手,轻轻地、轻轻地放到我的胸膛上一按,她的脸“刷”地变得雪白。
我再次很诚恳地道歉,虽然这种道歉根本与事无补:“对不起,没有告诉你让你误会。”
接下来,我不知再说什么才好。
好半晌,秀娇把手从我手掌里抽出去,我等着她骂我一顿或打我一记耳光然后哭着跑出去,但过了好长时间,她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坐着发呆。
“秀娇?”我试探地唤她的名字,担心她是不是被这意外的打击吓傻了。
她抬起头,望着我的眼睛出奇的美丽,叹了口气后露出个意义不明的微笑,说道:“难怪,难怪大家背后都说你这样好看的容貌,不是普通男人能有的,原来,你真的不是男人,而是一个顶顶美丽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