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就是头疼,程寻那边怕是没那么容易点头的。
眼看快要过了晌午,磬音这才得了话回来。
“他怎么说?”荀萱问道。
“程公子说,后天下午他得空,到时候你便想法子将安二老爷带去济仁堂,他自有法子取出子蛊。”磬音有条不紊地一一交代着。
“后天下午?”荀萱扶了杯差,静静刮着水面上的茶叶,心底也不知思忖着什么,半晌又问了一句,“二老爷近来病情如何?”
“已经连着两天没上朝了,躺在榻上一睡着便没日没夜地说些胡话,醒后便又说头疼的厉害。”磬音道。
荀萱轻轻吐了口气,眼底掠过一抹阴沉,不动声色地吩咐道:“去给云姨娘递话,药量要加倍,最好能在后天之前教他彻底昏睡了。”
“是。”
……
快到春分时节,白日的气候还是暖和的,到了傍晚时分便又冷上了几分。
乍暖还寒的季节,最是容易受寒。
荀萱特意亲手熬了姜茶,用保温的瓷罐子装好了,这才领着下人往春祥阁去了。
“这个季节容易受寒,阿芷为外祖母做了姜茶,喝着也保暖。”荀萱从下人手中接过姜茶,乖巧地给邢老夫人递了上去。
邢老夫人这两日也是整日整夜地跪在菩萨跟前祈祷,为着安盛的病情操着心。
“外祖母看上去消瘦了,可是为二舅的事情操心?”荀萱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为邢老夫人捶肩捏背。
“唉……如今安府比不得以前了,你的大舅远在夏州,整个府上靠着你二舅支撑着,若是他再倒下,这安府便再也不能安宁了。”邢老夫人眉头紧锁,语气中多有忧虑。
荀萱眸子动了动,脸上的阴翳一闪而过,随即道:“近来,不是也请了许多好大夫上门看诊?难道都没能治好二舅舅?”
邢老夫人摇了摇头:“连御医都上门瞧过了,药倒是吃了不少,却始终不见效果。”
“阿芷前些日子听闻蓥华街上有个铺子新开张,据闻有个妙手神医,医术了得!外祖母何不让二舅舅去试试?”荀萱试探地问道。
“御医都没有法子,这普通的医馆郎中能行?”邢老夫人将信将疑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如今妙手高人多是大隐隐于市,何况二舅舅已然是如今这般模样,也不能有更坏的结果了,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吧。”荀萱缓声劝说道。
邢老夫人闻言思忖了一二,安盛现在的情况若再拖下去,于整个安府而言有害无益。
就算是为着整个安府着想,她也必须竭尽所能让安盛恢复过来才是。
“那便将那郎中请到家中来吧!”邢老夫人开口道。
“请到家中来怕是不成了,”荀萱顿了顿,顺手揭了汤罐盖子,将姜茶倒到了小碗里,口中又继续道,“这医馆生意很忙,铺子里有许多病人看诊,只怕这大夫抽不开这个身子。”
“难不成让你二舅舅亲自跑一趟不成?”邢老夫人叹了口气,眉头紧皱,“你也不是不知道二老爷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连榻都下不来,又怎么去那繁闹的大街?”
“外祖母,眼下只要是能治了二舅舅这病,便是将人抬也得抬了去,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荀萱连忙道。
“那……那就明儿一早,便差人将你二舅舅抬了去。”邢老夫人索性也拿了主意,不打算再耽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