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匹孤文姬还觉得,中原男子优柔寡断,当面叫声“姐姐”还扭扭捏捏的,此刻,面对司马澄突然的致谢,她不禁有些意外。
“哦不谢”匹孤文姬迟疑了一瞬,应声后,又匆忙递上一块干酪。
看着司马澄,慢条斯理地咀嚼着食物,匹孤文姬不禁想起儿时,母亲斥责自己,吃东西狼吞虎咽的事,她不由得露出笑容,忽然觉得,中原男子好像也不错,至少挺有礼貌的。
通过之前的接触,匹孤文姬便觉得,司马澄是个聪明人,即便落到这步田地,和自己说起话来,也依旧从容不迫,甚至还能步步为营。
或许,只是认亲之事是有些突然,反正司马澄现在,也没排斥自己,相信这第二声“姐姐”,应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不过,有些事情却已经等不了了,正当匹孤文姬整理好思绪,准备和司马澄共谋大计时,司马澄却先开了口。
“刚才,匹孤姑娘叫全了我名姓,想必已经了解过在下了,是吗“司马澄低声说道。
“没错,中原皇室,重臣之子。“匹孤文姬几个字,简单说明了司马澄的身份。
“那姑娘可知,现在大豫如何“司马澄脱口而出,语气中夹杂着急切。
原以为接下了,司马澄仔细和自己商讨,如何逃出这里的计谋,没想到,他先关心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自己的国家。
听到这里,匹孤文姬不禁有些气馁,觉得认亲的困难又多了一分,既然是鲜卑人,那她自然希望司马澄,能跟着他们共赴黛国。
“听说,匈奴占领了大豫的都城,你们的皇帝逃到南方去了。”匹孤文姬答道。
“所以,皇帝只是逃走了对吗“司马澄听闻,不禁眼前一亮。
这是比找到自己是谁,更让司马澄觉得高兴的事情,如果只是逃走,或许说明,悕雪还没有死。
“额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匹孤文姬茫然地看着司马澄,“我能确定的,只是大豫还没有亡国。”
羯族并没有直接参与胡汉之战,所以具体的战况,匹孤文姬也不得而知,对于这个局面,她只是觉得,或许有利于司马澄留下。
毕竟,大豫的都城越来越远,而现在,战争还没有完全平息,司马澄说不定,会因此断了念想。
“那,请您帮我打听一下可以吗匈奴攻占洛京城时,发生了什么,以及”司马澄一脸恳切,“现在的皇帝,叫什么名字“
之前,不管匹孤文姬说什么,司马澄总是一副默认的样子,但一提到大豫,他便有了神采。
匹孤文姬暗中叹了口气,而后还是点了点头,既然是亲姐弟,便应该坦诚相待,更何况,这是也是十多年来,她第一次收到司马澄的请求。
“如果打听到了,你是要回去吗“匹孤文姬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此话一出,却没有立刻等来司马澄的回音,其实,关于这一点,司马澄一时也答不上来。
之前,司马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快点回到洛京城,但是,在听过司马烈的话之后,他却不得不犹豫了。
司马澄想回洛京城,是因为他想回到悕雪身边,即便悕雪只是不做皇帝,那他回去,也可以守护在她身边。
但如果,悕雪已经不在了,璟王爷自立为王,或者拥护了其他人为皇帝司马澄不敢去想,更不知道,要如何接受这个事实,如何面对这一切。
还有一件事,璟王爷将碧甸子交给自己时,曾经说过,如果,司马澄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他便不会约束其的去留。
但如果只是如果,悕雪真的不在了,他是不是可以选择离开,因为只要在璟王爷身边,他便永远忘不了悕雪。
所以,眼下对司马澄而言,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悕雪的情况。
这样一份情意,司马澄自然不会跟匹孤文姬说起,即便是自己的亲姐姐,但对他而言,两人只是有着共同的父母罢了。
司马澄抬眸,从匹孤文姬的神色中,看出一丝忧虑,再结合之前谈话,他似乎猜出了她担忧的事。
“您可能是我的亲姐姐,对吗”司马澄避开了匹孤文姬的问话,反而直接点中了要害。
话音刚落,匹孤文姬立刻抬起头,略显局促地看着司马澄,一时有些说不上话,毕竟之前,自己一口一个“弟弟”地叫时,司马澄不闻不问,现在却又冷不丁地提起。
匹孤文姬自然是想留司马澄,但一想到他在中原长大,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来他的反感,踌躇之际,司马澄的声音便再度响起。
“虽然,我可以承认自己的身世,您也知道,我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而且,本就不习惯与人亲近,所以”司马澄解释道。
“没关系”匹孤文姬赶忙回应道,“我我理解的其实,阿贞他也不怎么跟我亲近。”
听到司马澄说,愿意承认自己这个姐姐,匹孤文姬已经喜不自胜,见是司马澄面有疑惑,才反应过来,又赶忙解释道:
“我们家一共有三个孩子,你,我,然后就是阿贞,他是老三,也是你的弟弟。“
“那还有吗“司马澄接着问道。
“还有父亲,名为匹孤昇。”见司马澄有兴趣,匹孤文姬不禁有些兴奋,“母亲的话,虽然已经去世了,不过,她是中原女子,非常温柔慈爱。
虽然是伤感的话题,但匹孤文姬已经可以坦然面对,更何况,她现在寻到了司马澄,想必就是对母亲最好的慰藉。
听了匹孤文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