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寺的日子终于还是到来了。
天刚蒙蒙亮,悕雪和司马澄就已经早早起身。原本是悕雪独自一人乔装成作坊的临时小工入寺,而司马澄则凭借他自己的一身轻功,便可人不知鬼不觉地进入白马寺。
但司马澄偏偏要跟悕雪一同乔装成小工入寺,悕雪觉得他多此一举,但又怕司马澄拿昨晚的事情念叨她,她想起自己被他的美貌所蛊惑之态,有些心虚,于是赶紧打断他,反正司马澄要这么做也肯定有他的理由,她也没有多问,两人换上平民的旧衣,就匆匆去工坊报道去了。
不过,司马澄还是算漏了一点。
在王公贵族之间,司马澄的容貌身形本就卓尔不群,一眼便能引起人们的注意,而到了白丁俗客的小工之间就愈加显得与众不同了,他的一举一动都惹得小工们侧目而视。
而悕雪在民间待得久,原本的贵族气息都被磨损得差不多了,反而很适应,没过多久就跟身边的几个小工混熟了。
司马澄有些无奈,暗地里提醒她不要做这种惹人注意的举动,悕雪本在司马澄面前想炫耀一番,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义正言辞“驳回”,但悕雪还不得不承认他讲得很有道理。
两人的对垒,悕雪又一次落于下风,悕雪有些心有不甘,趁他不备,朝他做了个鬼脸,也算是泄愤。
只要悕雪对司马澄做鬼脸,他脑子里就立马浮现出小玄猫布林的模样,拦都拦不住。
司马澄愣得出神,工坊的坊主正四处监工,生怕没能在规定的时间完成宫里的任务,正好见司马澄在偷懒,而且司马澄原本就身长,坊主就觉得他行动不如那些小个子利索,所以心急暴脾气,直接骂骂咧咧地说了他几句。
司马澄第一次做这样的粗活,还被别人指指点点,而反观一旁的悕雪还在跟旁人有说有笑,司马澄有些不乐意,眸子沉了沉,脸色都冷了下来。
悕雪发现了司马澄的低气压,每当司马澄露出这样一副表情时,接下来必是一番唇枪舌战,于是悕雪赶紧凑过去,对坊主赔笑,说道:
“我家哥哥昨晚睡得晚,今早有些没精神,坊主您別跟他计较。”
司马澄见悕雪突然横在两人之间,微张的薄唇欲言又止。
坊主疑狐地看了一眼悕雪,司马澄见悕雪这谎话说得如此顺溜,便顺着悕雪的意思打了个哈欠,故作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坊主依然板着副脸,司马澄自然也不示弱,悕雪见司马澄不愿低头,紧接着说:“我哥哥没做的,我替他搬。”
说着,悕雪立马装作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快速把司马澄手边的佛灯摆好,还趁两人不注意,抬起右脚,一脚准确地踢在司马澄的小腿骨上,司马澄自然立刻反应过来,轻松躲过,但往后一退时,稍稍弯了腰,悕雪趁机一个勾手,勾住了司马澄的脖子,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在向坊主道歉一般。
司马澄顾忌悕雪的身份,也不敢用力反抗,就任由悕雪勾着。悕雪见司马澄没反抗,连忙对坊主说道:
“坊主您看,我哥哥也知道错了,您就别克扣工钱了,我们马上就干。”
坊主毫不客气地“哼”了一声就走开了。
司马澄抬眼,见坊主已经走远,幽幽地说:
“可以放开我了吧。”
悕雪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司马澄,司马澄的头正好不偏不倚地靠在悕雪胸口的位置,悕雪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松开他。
悕雪红着脸,口不择言,两人僵持了几秒,悕雪尴尬,不敢再看司马澄的脸,只好催司马澄赶紧干活。
天色渐亮,悕雪也迅速从刚刚的尴尬中走出来,两人借着工坊的名义入寺,当然不是为了挣这几个钱,更需要趁着干活的时候,留意周围的环境,与脑子原先的白马寺的地图逐一对照,确保计划的万无一失。
不幸的是,眼前的景象跟之前他们看到地图有些出入。
司马澄可飞檐走壁在屋顶上待命,便不会太受到地面建筑的限制,但主要是悕雪,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让悕雪在祭祖前,躲到主庙侧面的群房里躲着,紧邻着大殿的群房有暂存主庙的佛寺用品之用,沈行盘算着为了太后的祭祖之行,寺庙里的僧人自然会早早将主庙的东西里里外外准备妥当,那时自然不会有人再靠近那个群房,而且那个群房离主庙最近,是悕雪躲藏的最佳位置。
可是不知是什么原因,当大家将最后的佛灯摆放到主庙外面的时候,悕雪竟没看到那个群房,主庙外清清亮亮,一览无余。
司马澄也发现了,悕雪面露苦色,这可如何是好?
作坊的事情做完,悕雪和司马澄跟在工坊小工出寺队伍的最后,此刻朝阳初上,正是适合“佛光普照”的好天气,可悕雪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旁的司马澄也不语,估计也是挠心于应对之策。
眼见都快要走到寺门口,悕雪本应该在这个时候装作闹肚子,再趁机同司马澄一起溜走,不过,可能是刚刚的变数杀了悕雪个措手不及,她忧心忡忡,慌乱之余都把原本的计划抛在了脑后。
司马澄见悕雪心神不宁,没来得及给悕雪递上眼色,就直接一只手搭在了悕雪的肩上,身体一软,半身都偎倚在悕雪身上,脸上露出难受的样子,口中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呻吟声。
还好司马澄控制好了力量,不然估计悕雪会跟他一齐摔在地上。悕雪为应对司马澄的突然的一倒,揽住了他的窄腰,悕雪正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