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澄回了宫,午后便陪着悕雪开始在校场训练,到了夜里,也没有放松,两人就在东宫的书房中,以读书之名,偷偷摸摸地继续练习。
因为曹公公派来的那几个随从,悕雪身边多了人,还不太适应,心有不安,午后去校场可以是强身健体,但到了夜里还去,就容易让人捕风捉影,这件事悕雪也做得那么张扬。
谨慎一些自然是好事,所以司马澄也配合悕雪,想出了些新式的练习方法,比如就像现在——让悕雪在屋内抬石砖。
屋内十分寂静,只能听得悕雪些许的喘气声。
悕雪卖力地练习,司马澄则在一旁留意着悕雪的动作,虽然知道司马澄看的是她的姿势,但总被一个男子这样盯着身体看,悕雪难免觉得有些不适,便主动开口,打破了寂静。
“嗯……澄公子今日去国子学,关于周公子的石料之事,他提到的那几位工匠的事情打听好了吧,他怎么的?“悕雪问道。
其实,类似的话,悕雪在午后,司马澄刚刚回到宫里时就问过,当时司马澄也一一给予了答复,只是没详。
“嗯,也很好地将陛下的信函交给了他。“司马澄走到悕雪身侧,”属下见周公子面露喜色,可能是为陛下对篆刻之术有兴趣,而感到高兴,所以周公子这一边应该会比较顺利。“
司马澄嘴上着话,但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悕雪,缓慢地在悕雪身边踱步,注意悕雪的动作,还不时用竹条指点她的胳膊或腿,确保力气用对霖方。
“陛下,请用这里用力。”
“嗯。“悕雪的回答有些费劲,此后,屋内再次陷入了沉寂。
“周公子是聪明之人,他应该能明白陛下的意思。“过了一会,司马澄了一句,似乎有意宽慰悕雪。
“澄公子有心了。“悕雪挤出一丝笑容,“那后来还有去问槿公子吗,颜料的事情吾不想就这么放弃。“悕雪的语气中带着一些不甘。
“陛不想放弃,属下便按照陛下的意思去打听了。属下和陆公子,陛下对丹青中的石色颜料很是喜欢,想在宫里也备一些,想让公子趁此回乡,去联系联系此事。”司马澄答道。
“你扯谎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疲惫之余,悕雪开了一句玩笑,司马澄也不是没见过她画画的水平,就跟黄毛孩儿差不多。
“陆公子只是过,那些彩色的石料难寻,但陛下想要找的是那些能寻得彩色石料的工匠,而能做这种石色的人不多,所以,只要能寻得陆公子购买的途径,顺藤摸瓜,应该还有机会,陛下无需过分忧虑。“司马澄娓娓道来。
“嗯嗯嗯!“
悕雪卖力地点点头,同时,手上忽然没了力气,石砖便闷声掉在霖上,还好没有受伤,司马澄眼中闪过的一丝异色也很快掩了下去。
悕雪也是一脸慌乱,有些无措地看着司马澄,像只受惊的兔,脸汗津津的,手停在半空中,酸痛地忍不住抖动,看样子的确是累坏了。
司马澄捡起掉在地上的石砖,转过头,见案台上的那炷香已经近底,便道:
“已有一炷香的时间,陛下请休息一下吧。“
司马澄话音刚落,悕雪整个人才敢放松了下来,刚想坐偷偷坐下,又因司马澄一记冷眼的凝视,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旁边的圆凳。
司马澄过训练之后要让身体慢慢恢复,不能突然坐下,但悕雪站在不动,腿就开发软,她只好端着茶杯在屋中来回踱步,想到自己的身板,忍不住叹了口气。
司马澄见悕雪的步子越走越快,似乎猜到了什么,便拱手对悕雪道:
“陛下大可不必过分焦心,拉弓射箭本就不是一日可成之事。”
“嗯,这个道理吾明白。”悕雪勉强朝司马澄笑了笑。
一日不可成,那便多日,悕雪自然愿意付出比常人超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只是有些事情,她害怕,即使用尽全力也无法改变。
比如,悕雪她是女子,不是真正的司马霁,这个事实。
司马澄面色如常,但悕雪脸上的落寞难掩,他也看在了眼里,若有所思,忽然想起了今日在国子学得知的意外之喜,于是,向悕雪禀报道:
“今日,属下在国子学,听到了个好消息。”
“哦?你。”
悕雪没有想太多,也没那个心思,现在还能有什么比顺利挺过登基大典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呢。
“卫先生已经找到了。“
因为一直闭门练习,发汗、喘气、呼气,屋内的空气带着些许粘腻,司马澄的声音沉沉缓缓,好像与空气胶着在一起,这化不开似的,悕雪微微怔住,眼中,司马澄的身影也模糊了起来。
“你……什么?“悕雪眉头紧蹙。
“陶公子,书肆的当家卫先生已经找到了。“司马澄又重复了一变,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次,悕雪听得很清楚,或者,其实第一次她就听到了,只是不敢相信,害怕再出什么岔子,日思夜忧之事,忽然就拨开云雾见了青,悕雪过于吃惊,整个身体僵住,一时忘了呼吸。
司马澄定眼看着悕雪,眼神真挚诚恳,不时还点点头。
那目光如闪电一般,一下子就触动了悕雪心中某一处柔软的地方,须臾之间,她的眼中溢满水光。
“真的吗?”
悕雪跌跌撞撞走到司马澄面前,差点摔倒,司马澄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悕雪根本管不了什么身体酸痛、君臣之礼、男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