悕雪慌慌张张地将香囊塞进袖子里,心中懊悔不已,想着若是司葵想起什么就不好了,但又因为心虚,悕雪变得有些害羞,不敢抬头和司葵对视。
“陛下,那是只香囊吧?”司葵柔声细语地问道。
那声音好像有魔力,刚刚在脑子想出的五花八门的理由,瞬间幻化为七彩的泡影。
“嗯。”
悕雪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脸像熟透聊蜜桃,瘪了瘪嘴,不情愿地将香囊交了出来。
司葵拿着香囊,细细端详,青葱玉指在香囊上跳舞,悕雪抬眸,偷偷注视着司葵的脸。
司葵温柔一笑,悕雪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置身花海,蜂游蝶舞,安虑润气,调神畅情。
“这香囊制得精巧,所以陛下才会舍不得拿来给属下看吧。”司葵完,抬眸看着悕雪,并将香囊递回到悕雪面前。
“都是宁姑姑心灵手巧。”悕雪她不敢多言,生怕自己一紧张,出什么失格之语。
悕雪也伸出双手,乖巧地接下了香囊,俨然一副女子的姿态。
“这是司葵碰到过的香囊,他亲手递给我,能不能算是他送呀?”悕雪心中暗喜,心翼翼地捧着这个香囊,眉花眼笑,娇艳欲滴。
司葵见悕雪这般模样,忽然想起多年前的某个夜晚,有一个人,收到了他的香囊,笑靥如那晚绚丽多彩的烟火一般,让人挪不开眼。
午后,云层渐渐散去,阳光斜斜地洒在凉亭前的空地上,悕雪的青丝镀上了一层金色,光影之下,司葵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儿开始变得模糊,记忆中的倩影若隐若现,现实与幻影交织……。
“悕公主……”
司葵被自己的声音下了一跳,而悕雪的表情瞬间僵住,脑子一片空白,背脊发凉,捧着香囊的手开始不住地颤抖。
直到,香囊掉在霖上。
“请陛下恕罪。”司葵赶忙起身,拾起悕雪脚边的香囊,跪在地上,双手奉上香囊。
这次,悕雪没有扶起司葵,瞬时间,她失了心智。
我就是悕雪!
悕雪在心底呐喊……
这时,宁姑姑正端着吃食朝凉亭走来,她离开时,两人还相谈甚欢,可现在一个面色煞白,一个跪坐于地,宁姑姑大吃一惊,不由第加快了脚步。
到了凉亭,见了悕雪的反应,再看到司葵手上的香囊,宁姑姑也慌了神,当年的大火烧掉了连接悕雪与佑殿下的香囊,宁姑姑见她伤心不已,这次,才特意做了个相似的,希望能帮悕雪一解相思之情。
也没想到,竟会被佑殿下看到。
宁姑姑张皇地放下食盘,颤颤巍巍地跪在悕雪面前,向她俯身叩首。
“宁姑姑,您这是为何?”悕雪的表情木然,言辞中不带半点温度。
“都是奴婢不好,奴婢知道陛下心念悕公主,所以才自作主张,做了一个和悕公主的香囊相似的香囊……”宁姑姑哽咽着。
“若是此物让陛下睹物思人,心怀悲伤,那奴婢可就犯下大错了……请陛下恕罪——“
悕雪听了宁姑姑的话,身躯一颤,宁姑姑的一席话将她拉回现实,悕雪终于恢复了思考力,便开始迅速思考其对策。
悕雪对宁姑姑投去感激的目光,她从心底感谢宁姑姑的一番巧舌之言。
“司太医,宁姑姑,你们都起来吧。“
悕雪缓缓起身,接过司葵手上的香囊,再将宁姑姑扶起,替她逝去眼角的泪花,然后对露出灿烂的笑容:
“宁姑姑,吾怎么能怪您,感谢您都来不及呢,你是吧,司太医。“
司葵正看着悕雪出神,忽然被她提起,整个人愣在一旁。悕雪进一步解释道:
“不仅是吾,就连司太医看到这香囊,也想起了皇姐呢。“
宁姑姑听闻一惊,这是要把话清楚了吗?看不出悕雪的门道,宁姑姑眉头紧锁。
几句话下来,悕雪慢慢找到了她需要扮演的位置,她转过身,自发地替宁姑姑摆好茶汤和茶点,然后道:
“这样挺好的,除了吾,还有入念着皇姐,吾虽然不知道她此刻身在何处,但我相信,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悕雪双手撑着桌案,淡然一笑,而这笑容里却包含了太多。
宁姑姑见悕雪的脸色好了不少,想起自己来到凉亭的目的,便赶紧过去拿起茶壶,为悕雪和司葵布茶汤、差点。
悕雪微笑着示意司葵坐下,司葵觉得是之前自己的失言造成了悕雪失常,而悕雪刚刚一番话反而还在替他解围,司葵面露愧意,一言不发地回到了位子上坐下。
宁姑姑一边沏茶,一边向悕雪和司葵介绍:
“奴婢上次听陛下提起民间的花茶,便试着采来了桂花,制成桂花茶,还请陛下和司太医品鉴。”
澄黄色的茶汤涓涓流下,在碧青色的杯盏中泛出点点波纹,伴着桂花的清香,宁姑姑还没来得及递出去,悕雪就自行拿起茶杯,先行饮下。
桂花增香,却掩盖不了茶汤原有的苦涩,但这次,悕雪却不再皱眉,也不惧苦涩,一连饮下好几杯。
司葵也抿了一口桂花茶,宁姑姑不时点什么,如此以来,凉亭里的气氛虽有所缓和,但和起初和睦融洽的感觉还是相去甚远。
司葵也想挽回,他看着眼前的花茶,想起了什么,便道:
“属下第一次知道花茶,还是因为那日,陛下在太后娘娘宫中提起。“
“哦,是吗?那都是民间的智慧,一直呆在这深宫里是学不来的。“
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