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已经淡淡的收回视线,不再看陈晨一眼,仿佛他刚才的那一句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与你无关。”
陈晨这下是真的被刺痛了,刺得她体无完肤,与她无关?
怎么可能与她无关!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啊,从未嫌弃过他是个江湖草莽人士,出身低微。她在第一眼见到他时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比她更爱他?
陈晨的眼泪在此刻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掉,止都止不住,可她却又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不可思议的看着顾离,“不是皇上,难道是沐浅夏吗?!”
还没等顾离开口,沐浅夏忽然点头,插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陈小姐,好像真的是我一不小心伤害你了——不仅仅是身体上,还有心理上的,害得你的意中人以后再也不会管你了。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陈晨微微一震,脸色顷刻间变得煞白。
她一次次的受伤,可是没有哪一次比这次更痛,尤其是腹部疼得几乎抽搐痉挛。
她现在只觉得沐浅夏此刻的态度与神情,就好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她更觉得自己今日的陷害和试探,好像输得一败涂地,甚至被人不屑一顾……
陈晨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人就要离开,她强忍着剧烈的疼痛,猛然抓住顾离的衣角,“顾离,那你为何……天天穿月白色的衣袍?”
顾离眼底的墨色重重的暗了下去,眼风冷冷地扫过地上的陈晨,薄唇轻起,“是你跟她说,本公子是因为你才穿月白色的衣?”
陈晨蓦地震了震。
被顾离凌厉的目光盯着,她的心底忽然涌起一丝除悲伤以外的情绪,类似于恐惧慌乱,“我……”
她紧紧地攥着他的袍角,指节泛白,“我以前跟你说过你穿月白色最是好看,难道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陈晨的眼底泛起几丝涩意,“我还跟你说过,希望你能永远穿着这颜色的衣服,永远都不要换,所以你才……”
“呵,谁给你的脸?”顾离面色冷骇,凛然打断。
在她震惊的目光下,顾离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陈晨,你不妨去江湖上打听打听,在你出现之前本公子穿的是什么颜色——本公子无权干涉你怎么想的,恨谁爱谁那都是你自己的事,自作多情也是你的自由。可你若是再敢把你自己的想法一厢情愿强的强加于任何人,到时候可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陈晨的瞳孔骤缩,腹部的血流速度更快。她一下子将唇咬破,直到舌尖尝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这才失神的松开男人月白色的衣角。
顾离毫不犹豫的拉着沐浅夏离开。
陈晨远远的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去背影,“顾离!”
她尖叫一声,“就算你对我再冷淡也改变不了你一次次的救我!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只是因为我当时没有助你离开公主府的事而怪我……可你明明知道我也不想那样,是她拆散我们的!她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顾离的脚步未停,“若是本公子真的想要你,就算我被困于公主府,我也会想方设法的逃出来要你。”
陈晨身躯又是一震。
刹那之间,形容枯槁,她脸上的血色彻底消失得干干净净。
沐浅夏的千句万句,都抵不上他的一句更加刺人。
原来,她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罢了。
良久,御花园里传来一阵笑声,刚开始极低,似是在压抑,后来越来越高,哪怕身在3里之外都能清晰听到。
那笑声,充满了无尽的凄凉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