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溪坐在于诚的车上有些坐立不安,于诚看了看自己的副驾驶的皮椅,问了一句,“你坐在钉子上了吗?”
“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接蔡芬芬?”简溪侧过身看着于诚,心中充满了不确定。
“应不应该?”于诚反问道。
“毕竟发生了那么多事……”简溪说道。
“有多少事?”于诚的问话叫简溪有些抓狂,总觉得他是刻意在和自己装傻充愣,悻悻的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再说话。
“你无非就是想说,蔡芬芬不仁在前,被人出卖一次是不查,被人出卖两次就是傻瓜,所以你觉得你不应该去帮她。那就把她扔在酒吧……”于诚问道,“然后,你就觉得自己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心里舒坦了,自己就因此而显得睿智了?”
“我……”简溪早就该想到于诚会这么说,只是这么多年来她太久不见他,把他从自己的心里拿开的次数太多,她竟然已经忘记了于诚是一个从来不以人性和道德衡量人的典型,苦涩的笑了一声之后,简溪才点点头,“是,当我什么都没说。”
于诚看了一眼简溪,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但是他不偏不倚的态度决定了在这种时候他往往说不出一句能安慰人的话。于诚之所以打动人,最让人着迷的地方是:他会以相同的态度对你。
那就是,做错就做错了,那又怎么样?被出卖就被出卖了,非得要说明什么吗?
“蔡芬芬让你失去了什么?”于诚还是开口问了简溪,“除了孙文宇,她还让你失去了什么?你把尚优丢给依雪,被蔡芬芬这么一搅和,你反而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你想做的事情了,她给了你一个不要尚优的理由。至于竞标的事情,就结果来看,她也没有害到你。”
“是,我也很想说服自己,蔡芬芬没有变,和三年前我认识她的时候一样,可是我不行,我做不到,我不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还要把另外半张脸递过去给她的女人!”简溪说道,言语之间有些激动,于诚口中的没什么,在别人的世界里通常都是大风大浪,她不懂他怎么就能这么风轻云淡的去面对?
“可你能确定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吗?”于诚问道。
“什么?”简溪有些不解。
“你确定你知道前前后后发生在蔡芬芬身上的所有事情吗?包括她为什么会去找金岁成,包括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包括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才把她推到了此时此刻的地步……”于诚的话叫简溪再次陷入沉默,于诚说的每一句话都叫人无法反驳,可是简溪心里的情绪让她过不去那道坎,只能以无声来抗议于诚的这种大同心态。
“在一个事件中,你们会以同情心来对待受到伤害的人,而以最刁钻恶毒的方式来揣测那个施害者,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对于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没有立场对这件事情下一个结论!”于诚这番话有些刺痛简溪了,她转过身点了点头,冷笑一声,“是,我狭隘,我自私,我没有你那么大公无私,我知道的全部就是,谁对我好,我百倍偿还,谁对我不好,我睚眦必报!”
“你不是这种人。”于诚淡淡的笑了笑,“明知道自己一会儿见到蔡芬芬的时候,一定会既往不咎的带她走,我不知道你现在在这里纠结什么?纯粹是要和自己过不去。”
“你……”简溪瞪着于诚,总有一种他给自己设了一个套等着自己钻进去的感觉,“别以为你了解我,就可以随便对我的行为指指点点。”
“我从来不会觉得我了解任何一个人,我只是想和你说一说这件事情背后存在的其他可能,如果贸贸然的以一个人是不是对得起你来衡量她全部的行为、过失,那么也许日后就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了。”于诚说道。
这话倒有些像是说简溪对孙文宇的行径,所以她很快就体谅到了其中的心情,简溪接近孙文宇,从某种道义上说,这也许是错的,可是她对孙文宇的爱,也不该简简单单的用错的、或者对的来一言以蔽之。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良久,简溪才吐出两个字,“谢谢。”
于诚看了一眼简溪,表情很淡很淡,他想她大概再也想不起来当初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分手了?时至今日,他依然不会说他拿那笔钱做了什么,但是发自内心的,于诚希望简溪对自己也能既往不咎。可是错了就是错了,一步错、步步错,因为当初自己的不肯解释,叫如今的简溪在孙文宇的身侧安身立命,再也无法离开,于诚能做的也只剩下一笑了之,祝他们百年好合了。
到酒吧看见蔡芬芬苍白的面色,酒后的那种失态模样,简溪果然如同于诚说的那番,把之前所有的纠结和不确定都抛诸脑后了,眉头紧锁在一起看着酒保问道,“怎么会喝成这样子?”
“我不知道啊!”酒保立刻退了一步,就像是要马上和这件事情撇清关系一般。
“先把人放上车再说,”于诚说道。
“于总?”酒保认出了于诚打了声招呼问候道,于诚微微点头没有应声,酒保却继续说道,“原来你们两个真的认识啊,上次你和你朋友在这里喝醉,还是于总把你送回去的!”
酒保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叫简溪心头一震,转而看着于诚。
“先上车。”于诚再次说道,给酒保打了声招呼,“今天的事情谢谢你通知了。”
“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