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过后。
十二月初,江东诸郡忽然叛乱四起,乱做一团,以孙氏统治的核心地带吴郡、会籍郡,以及丹阳郡南部的一部分四处皆有山越人聚集作乱。
而这一次的山越叛乱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以前作乱,山越人都犹如一盘散沙各自为战,每个部落都只是单独劫掠毫无配合,故此在吴军各部大肆征剿之下,山越各部往往被打得打败,余者不是请降便是落荒而逃遁入深山,利用地利与吴人周旋。
可此次,山越各部却是有条不紊地集结部众攻击州郡,每破一城便夺武库,据粮仓,随后派兵驻防。
完全不是抢完就走的形式,看起来更像是准备要扎根州郡寻求发展的模式。
基于叛乱的方式改变,吴人的确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短短时间内,江东诸郡急剧被压缩,越来越多的城池犹如滚雪球般被攻占,甚至……出现了官吏望风而逃的现象。
而使山越超乎寻常发挥的原因便是有了荆州军将龚沅的组织以及带领。
接连串的叛乱消息犹如暴风雪般飘入吴都建业,留守的宗室将领孙桓得知此消息后顿时心乱如麻,这当真是前方失火,后院遭殃也!
惊慌过后,孙桓也按耐住内心恐慌情绪,立即召集蕲春、鄱阳等郡将领率众共聚建业,然后孙桓以程咨为主将率部前往平叛。
而他自己则继续亲镇建业,总督四方,震慑城中以防宵小趁此乱局作乱。
只不过。
吴军虽召集起来平叛山越,但如今的山越各部却是相互紧密配合,并未如之前那般似一盘散沙可一击而破,有着龚沅的组织、带领下,仿佛脱胎换骨了般,频繁与吴人战了数场,亦丝毫不落下风。
虽然山越各部与吴人战局僵持,但大局之下却对吴军极为不利。
随着荆州军劝进山越诸部反叛以后,原本阻挡荆州军进军脚步的山阴坚城便已经形同虚设,吴郡、会籍,丹阳南部境内皆是山势众多且相互连通,此刻荆州军若想绕过山阴城便可随时从山间借道山越部落的驻地而通过。
其次,鉴于程咨率众无法一举平定叛乱,则势必会影响会籍等吴军的粮道,长此以往下去,局势只会越发不利。
关键还不再于此,自从说服山越各部以后,费诗也一反常态,开始厉兵秣马?大肆打造攻城器械?开始对山阴城发动了猛攻。
强攻之时,汉将云腾更是奉费诗之令纵马挥枪于城下怒吼着:“城中诸豪强还请听本将一言?现山阴城未破?若诸位肯出力助我军一臂之力收复其城,那破城之日自有厚礼相谢。”
吼罢?他话锋一转,遂又严厉喝道:“但若视若罔闻坐观其变或者陈兵相助于吴人守城的话?那破城之日?将是诸位灭族之时。”
一记话语落下,云腾遂不做丝毫犹豫,顿时又拨马转身离去。
而这一番话音语调亦是极其高昂,城中豪族虽然暂时还未相助吴人守城?但却都已经安排了族人于城头上时刻探查着战局的发展。
一时间?只见稍不注意间便有数人悄然离开城头往城内各处行去。
不一会,城中各家府内便顿时纷纷怒火冲天了。
“荆州贼子果然欺人太甚,我等都还未相助吴军守城,竟然便要清算我等?”
“是可忍孰不可忍!”
“诸位,荆州贼子残暴不仁?依我之见,不如相助吴军搏一把?倾尽全力助吴军守城吧,不然一旦城破难免遭到清洗。”
一时间?各家安插的亲信回报实情以后,各家主便纷纷满面怒容的聚在了一起商讨着此事。
其间大部分家族都被荆州军的无赖以及强硬态度?但凡是也有一些例外?一些胆小的家主却担忧着:“可荆州军已经放出话了啊,若我等相助吴军,那城破以后势必会遭到灭族呢。”
“呵呵!此话诸位兄台信么?观荆州贼沿途一路侵入江东地界以来,对于各地豪族的打击手段不可为不狠,谁知我等相助了他们,破城以后就不会对我们下手?”
“与其将性命交付别人之手,不然自己掌控命运,我等各家族有人出人,有力出力相助吴军,老夫就不信凭荆州贼区区万余人能攻破坚如磐石的山阴城?”
“荆州贼子如此狂妄,轻视我等,得让其知晓我江东诸人亦不是吃素的。”
这位家主义正言辞的一席话顿时便得到了诸人的一致赞同。
随即,原本众豪族打算坐视不管,此刻却反而开始大肆提供人力物力助吴军守城,而吕岱、贺齐得到诸豪族的相助,麾下部众自是士气大涨、实力大增。
瞧着山阴城越发的坚不可摧,云腾却一脸狐疑,遂拱手相问着:“费将军,为何要强逼诸豪族一致对抗我军?”
闻言,费诗瞧了其一眼,笑了笑道:“云校尉以为纵然未有诸豪族相助,我军是否能强攻破城?”
一语而落,云腾面上疑色越发浓厚,可又侧首望了望前方那雄伟壮阔的城墙轮廓,有些不自信的回道:“山阴城郭雄厚,防御惊人,纵然单凭吴军坚守,我军也极其难以攻陷。”
虽然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古往今来,攻坚战无不是最令人头疼的。
“云校尉言之有理!”
话落,费诗笑着附和点点头,随即道:“既然明知城池不可破,那我军也未有必要耗费军士性命前去强攻,只需陈兵而立给城内制造一种紧张压力,迫使吴将吕岱不敢轻举妄动而率兵北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