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凶猛,天空乌压压一片,像是要把挤压了一个月的雨水都倾泻下来。
丁元从喜悦中回神,正要拿出伞,就看见秦王撑伞走到白楹身后,低头说了一句什么,雨太大她没听清,然后就看见白楹回头一脸惊喜,朝傅南歧甜甜一笑。
生气!!!
傅南歧道:“我生气了。”
白楹甜甜撒娇:“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来给我撑伞。”
傅南歧重复:“我生气了。”
白楹哎呀道:“不要生气啦,回头亲亲抱抱举高高,你想怎么牵手就怎么牵手,让你牵个够。”
傅南歧哼了一声,带着她往下走。
东临给傅云祁撑着伞,谁料后者忽然往一个方向大步而去。
“殿下!殿下!”
傅云祁挡在了白楹和傅南歧面前,他整个人都被雨淋湿了,脸色苍白,唇上无血色,看着很可怜。
“阿楹……”
白楹道:“雨势很大,殿下小心着凉。”
傅南歧拉下脸。
傅云祁轻声道:“男女有别,阿楹身边的丁元姑娘有伞,何必麻烦二皇兄?”
傅南歧道:“与你何干?”
丁元撑着伞过来,“姑娘。”
白楹走到她伞下,小声道:“阿元姐姐,有点冷。”
丁元道:“那我们快些回去吧。”
傅云祁道:“我送你们。”
傅南歧呵了一声,“男女有别?”
丁元道:“多谢两位殿下好意,国师塔有马车,丁元先送姑娘回去了。”
傅云祁脸色青白,东临赶上来给他撑伞,“秦王殿下。”
傅南歧冷冷地看着傅云祁,“我与她的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傅云祁咬牙道:“二皇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阿楹尚在闺阁中,不是普通姑娘,二皇兄做出此等事情,是想毁了她名声吗?”
这话说的过于严重了。
不过就是撑个伞。
傅南歧冷冷一笑,“那正好。”
正好什么?
傅云祁颤抖着唇,“二皇兄是为了什么?”
“与你何干?”傅南歧不欲与他多费口舌,说多了他要生气,生气了他要吃醋,吃醋了阿楹要不理他。
转身一刹那,傅云祁忽然道:“我是真心喜欢她的,和二皇兄不一样。”
傅南歧回头,伞下他神情阴冷,眼中迸射出了锐利的锋芒。
东临被他充满杀意的眼神震了一震。
傅云祁纹丝不动,他低声道:“如果是为了那个位子,大可不必。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阿楹。”
东临:“殿下!”
傅南歧盯着他,厌恶无比,他咬牙,心中戾气肆虐,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阴冷无比:“你、也、配?!”
……
今日大概是人人欢喜的一天。
因为白楹那句“皇帝仁德,天降甘霖”,皇帝龙心大悦,流水一般的赏赐送到景玉宫,太后直夸白楹“有福气”,上行下效,加上今天的事情,底下人自然也就认识了白楹。
白楹本就在世家中小有名气,如今更加,几乎没人不知道她了。
她也算靠“本事”让别人记住了她。
福气也是一种本事哇。
时隔一月有余降下甘霖,上位者高兴,百姓也高兴。
一场雨带走了所有压抑和燥闷,一时间人人欢畅,颂扬皇帝,夸赞白楹。
文人们写诗,纪念今日国师大人亲传弟子祈雨场面。
一波三折,惊心动魄。
好在最后真的下雨了。
宫里宫外都沉浸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唯独祁郡王府上,御医彻夜难眠,守在塌前。
“殿下为何还是高烧不退?”
“方太医,您的药何时才能见效?”
东临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主子要是出点什么事,他也不用活着了。
方太医道:“这恐怕是心病啊。”
傅云祁烧的满面通红,神志不清,但在这种迷糊的状态下,他的嘴里都还在念着“阿楹,阿楹……”
东临咬牙恨道:“秦王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