楉冰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夏知秋哄好,明明她才是年岁小的那个,却要做这种劳心劳力的事,难道她真的太成熟了,像个小老头?
楉冰惊觉,不会吧……她觉得自己还是挺天真活泼的啊,只是有些话默默地在心里讲就行了,说出来容易被人打。
嗯,一定是夏知秋太幼稚了,显得自己成熟,而已。
楉冰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合上手里的书,翻下床,在中衣外面套了一件长袍,抱着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背着剑轻轻出了门。
坐在灵剑上,风把垂下来的头发吹到了耳后,楉冰也没有去打理吹乱的头发,慢慢飞到了登仙台旁的柳林里。
这里并不属于任何峰,到了夜晚没有一个人,林子里黑漆漆的,斑驳的光稀疏地透过枝条洒在地上。
楉冰并没有进到林子里去,在池塘边跪坐下来,打开了抱着的布包,里面装着一把锋利的镰刀。
池塘的面积很大,也是一片黑蒙蒙的,靠近的时候能感觉到温暖的水汽浸湿手心。
池塘中央却有几点亮光,慢慢绽放,楉冰知道自己来的时机刚好。
那是丹书上记载的一种草药,叫“昙莲”,每年只在固定几天的夜晚开放,然后就从莲座上脱落,沉入塘底,化作养料。它是炼丹时非常好的辅助药材,能够将各种草药更好融合,发挥最大的药物作用,还能明目清心,缓解疲劳。
只是必须在它开花的时候采摘才能保持它的药性,所以楉冰才这么晚出门。
这是她那个一连十天衣角都没见到的师父下午给她布置的课业,说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丹修,不能总是靠着库房里的药材,必须要学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说实话,楉冰虽然承认他说得很对,但她清楚看到在说这话的时候,蓍蒿真人眼底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好的,应该不是所有丹修都这样,应该是蓍蒿真人标准下“合格的丹修”。
虽然成为丹修的心情没有成为剑修的那么热切,但毕竟是正牌师父布置的课业,她还是要好好完成。
楉冰坐在灵剑上慢慢靠近池塘中央,在看清了“昙莲”开的花后,不禁愣了一下神。
真的是太美了,雪白到几近透明的软瓣随意慵懒地垂在一边,像是仙子落下的软纱,花蕊的深处有一点蓝,染料一般由浓至淡地从花蕊中央扩散,在夜晚中,它们自身发着光,好像要与那月亮一同争辉。
丹书上画的根本没有实物百分之一美。
楉冰吐槽了一下画师的水平,又吐槽了一下蓍蒿真人的审美。
当时她还问,昙莲不在雾虚峰,她这样贸贸然地去摘是不是不太好。
结果蓍蒿真人丢给她一句“啊?那种玩意儿也就有点药材上的价值了,又不好看,留着干嘛?”
哪里不好看了?!她都想自己养一株,放在那里观赏,就算每年只能看几个夜晚也没关系。
楉冰举着镰刀,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从哪个角度下刀比较好,她可不想伤到昙莲的花瓣叶子,只能从昙莲底下那几寸的根茎下手,把花从莲座上整个脱离下来。莲座每年还能开花,她可不能一同割下来。
慢慢磨了半天才割下来一朵,楉冰捧着花爱不释手,后面动作也变熟练了,迅速采摘完毕,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生怕不小心掉了一朵。
昙莲被采摘后,可以好几个月不枯萎,楉冰决定先把它们装饰起来,等看够了再制成药汁。
楉冰坐在灵剑上,决定低空慢慢离开,好歹也是摘了别人的花啊,楉冰可没有蓍蒿真人那种“摘了就摘了,他们能拿我怎么样”的厚脸皮,怕被别人看见,低空遁走是最好的选择。
路过登仙台的时候,楉冰看见上空有一点白光闪了一下,那白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原来是两个御剑的人。
他们过了昆仑的护山阵法,立刻有两个青衣弟子前来相迎。
他们缓缓降落,入了楉冰拜入师门那天去过的大殿。
楉冰好奇地转溜一下大眼睛,这两人看服饰不是昆仑的人,是客吗?这么晚才到?昆仑居然派出了青衣弟子来迎接,还入了那大殿,应该是很尊贵的客人吧?
楉冰一路想着回了雾虚峰,美美地把昙莲装在一个漂亮的花瓶里,凑近嗅了一下,花香很淡,一点都不刺鼻,比最上等的熏香还好闻。
楉冰满足地看了半天,上了床塌,借着灯光又看了一会儿书,才吹熄了火,屋子彻底暗了下来。
而昆仑殿此刻却灯火通明。
“叶门主,几日前我就收到了你要来访的飞信,其中却没写原由,现在能否让我知道?”
昆仑门主柏舟君没有坐在最上方的主位上,而是陪着客人坐在殿旁的一张八宝金楠木桌前喝茶。
他口中所说的叶门主,正是那蓬莱仙门的一门之主,素荣君叶澜,也是江穆棱的师父。
江穆棱和叶门主赶了几天路,当下有些疲惫,一片黑暗中,周身都是陌生的感觉,让他稍稍有些不适,但也没表现出来,端正地坐在一边喝茶。
柏舟君都这么直接了当地问了,素荣君也痛快地说出了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
“我想让贵门新入的那两名单灵根弟子和小徒一同进入崂山地图。”
“崂山地图?!”柏舟君语气中的波澜显示了他有多震惊。“崂山地图竟在蓬莱?”
传闻中,崂山地图是修真界大能崂山道人飞升后留下的一个秘境,里面装着道人毕生积累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