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一本册子上读到过,你这种病症是因为体质虚弱才会容易得的,我倒是记得解决之法,”九尾坐在板车上,受伤的右腿悠悠地晃荡着,不轻不重地说,“你可是愿意听听看?”
“愿意的愿意的!”礼师卷起袖子又放下,又卷起,他自是知道这样寒冻的天气,穿的这般少地走在外面,定是会冻出毛病来的,他本就体质弱,可若是穿的严实,此时感受到的却已经是如被罩在蒸笼中大火猛蒸一般的热,若是再穿多些,肯定是受不了的,正在纠结时听得九尾如是说,点头如捣蒜。
“很好,”九尾似是满意的点点头,细长的食指一伸,点了点在一旁准备好了的四个拉车脚夫,道,“让他们都坐上来,你来拉。”
“什么?!”礼师满脸尽是不可置信,这几个脚夫是他专门找来的,一个赛一个的大块头。板车本来只需要一个人拉便好,为了表示自己对九尾的歉意和诚意,才特地寻了四个人来的,可此时听得九尾如此说,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不相信便算了,当我未说过此话吧。”九尾耸耸肩,毫不在意道。
“相信,相信的,”礼师敢赶忙应道,“你们,坐到板车上去罢…”
几个脚夫一脸茫然,也只能听了礼师的话,在板车两侧一边两个人坐好,特地互相挨得紧了些,给坐在板车尾端的九尾空出足够的位置。
礼师见都坐的好了,正往肩上套绳,又听得九尾开口,
“把衣袍都穿好,此番就是需要力竭之后发出一身汗才能好,不然只是徒劳呢…”
“好!”礼师咬咬牙,下了狠心道。
异北城的百姓都啧啧称奇,今日竟是见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礼师两次拉着板车出现,第一次是一座剑山,第二次竟是拉了四个彪型大汉?仔细一看,板车车尾还坐了个美艳的红衣女子,女子右脚似是受了伤,未着鞋履,只裹上了足袋,垂在半空百无聊赖地晃荡着…
异北栈在北街,到城主府还是不近的,礼师一路上走走停停,停的时候不停地大口喘气,走的时候咬紧了牙根,喉咙里还不自控地发出闷哼的呼噜声,这一遭,着实累他累的很。
板车稳稳地停在城主府门口,拉车的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径直栽倒进了雪地里。
“大人!”四个壮汉跳下板车,将瘫倒在雪地里的礼师架起来。
“这会儿感觉如何?冷了吗?”九尾转了个方向,问道。
“果然有效!”听到九尾的问话,礼师眯着眼睛感受了一下,大喜道。
这么一番折腾,衣服早就被汗水从里到外地浸了个透,累的狠了,也没有顾及所感究竟是烫热还是寒冻了,此时被问及,才发现身上一阵阵地发寒。
“找个人带我去看赤萧铭,你泡个澡换身衣服再来找我吧。”
再见赤萧铭,九尾心中有种道不明的滋味。
没搬椅子,他直接坐上榻沿,手掌覆上赤萧铭的脸颊,上次结阵之后被琐事缠身,都没有机会好好地看上他一眼,此时终是得了机会。
赤萧铭并不算有个漂亮皮囊,他身型威武结实,个子很高很高,大概高出九尾两个头去,却生了一张柔和的脸,这张脸配着这副身型,看上去可能会显得极有威慑力,而此时安静地躺在榻上时,却是意外的温柔。
九尾闭上眼睛,手指寻着方向摸索着,探到了那双宽厚的手掌,就像是在五周门洞内一样…
只是这双手没有反握住他的,也没有说,
“我好痛、让我拉一会、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