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一时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破天荒地对皮洛秋说道:“皮小姐,其实我看这盒的颜色该是更能衬托您的气质。小姐一向喜欢挑贵的买,其实最贵的也不一定是最适合小姐的……”
皮洛秋打断了皮掌柜,道:“颜色上虽然那盒我瞧着也喜欢,但价钱差了这么多,这粉的质地明显那盒不如这盒好,我还是喜欢这盒,已经决定就买这盒,就不劳李掌柜再多费心了。”
听皮洛秋如此说,李掌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二人从内堂出了来,皮洛秋便先跟着李掌柜到了柜台上先结清了这十两银子。李掌柜稍微探头看了看,果见皮洛秋的荷包中只剩下了二三碎银。
这时,那刘小二也已经带着二月挑选出了两盒胭脂过来。李掌柜瞧了一眼,心叹,看来这位二月小姐还是有心的,既然是皮洛秋做主送她贺礼,明明那柜台上也有些质地较好的胭脂,她却是挑了两样最便宜的。刘小二倒也称职,这两盒胭脂都是淡粉色的,该是都很衬二月的肤色。不过这两盒最便宜的胭脂加起来也要五两,皮洛秋剩下的钱都不够付。
皮洛秋也瞧了一眼,看到二月挑了两盒胭脂,立即撇了撇嘴,抱怨道:“你这才刚学着化妆,怎的就一次挑了两盒颜色差不多的,怕是都用不光要浪费了。”
二月忙是推开一盒,说道:“那我就选这一盒就好,姐姐,可以吗?”
皮洛秋再度撇了撇嘴,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而问李掌柜道:“这盒多少钱?”
李掌柜的看了一眼,二月匆忙间推开的是二两银子那盒,留下的这一盒是三两。估摸着二月也是匆忙间急着推开一盒,本也不知道哪盒教便宜,不然一定也会留下较便宜的那一盒。
李掌柜想了想,冲皮洛秋笑道:“原本这盒胭脂要二两银子,皮小姐您买就算您一两吧。”
没想到皮洛秋竟然呼道:“要一两银子这么多吗?”是还嫌贵。
“一两银子一盒的胭脂很贵吗?”二月跟着忧心起来,有些无助地看向了李掌柜。
李掌柜心下叹了一口气,知道皮洛秋刚刚自己挑了一盒十两的胭脂,这会儿二月要挑盒一两银子的却都嫌贵。这还是皮洛秋要送给二月的及笄之礼。李掌柜都觉得皮洛秋太没诚意了。
“原来一两银子一盒的胭脂也很贵了呢。那我……”
“不贵!”李掌柜的脱口解释道,“我们琼粉阁的胭脂向来以品质最为细腻优良著称。小姐您挑的这盒胭脂同等质地中已经是我们阁里最便宜的了。虽然阁里也还有些更便宜的,就在那边货架上。”李掌柜指了指门口角落一个有些落灰暗沉的货架,“不过那架子上的胭脂都是库存积压日久的货了,才是不得已折价出售。小姐您好歹是堂堂良才侯府的女儿,想来皮大小姐也不会让自个儿的妹妹在及笄之日挑了那种胭脂做礼,传出去叫人知道了都要笑话。”
听李掌柜如此说,皮洛秋刚忙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两银子买下二月挑选的胭脂,笑道:“是是是,我怎么可能叫自个儿的妹妹用那种胭脂。二月你自己挑好了啊,是你自己喜欢这盒胭脂。传出去可不是我这做姐姐的只舍得给你买琼粉阁最便宜的胭脂。”
二月忙道:“是,是我自己喜欢这盒,我自己挑的。”
皮洛秋还算满意二月的态度,等李掌柜的命人帮她们打包好了这两盒胭脂,立即破天荒拉着二月的手一副亲昵状,脚下速度却快,几乎奔跑出了琼粉阁。
可是出了门,皮洛秋仍忍不住要骂二月两句,“死丫头,人家领着你往贵的胭脂柜台走,你不会自己到别处去看看?还一挑就挑了两盒,我自己都只买了一盒……”
二月无辜。刚刚她也事先问好了那姓刘的小二,说是两盒胭脂加起来不过五两银子。刘小二也问过,得知二月是皮家的小姐,更笑道,“小姐既然是皮家的小姐,那掌柜的应该还能给您打个折扣,估摸着这两盒加起来三两银子,至多不过四两就能买下。”
二月自个儿是第一次买胭脂,但从前她帮皮洛秋跑腿。石榴巷那边的胭脂铺子中,皮洛秋惯用的胭脂一盒都要五两银子。二月便估摸着,二三两一盒的胭脂应该不算贵了。
二月是真的不知道,寻常人家的女子可买不起这么贵的胭脂。石榴巷那边的胭脂粉质不如琼粉阁,但香味可以经久不散,却是琼脂阁胭脂大多无香或只有淡香比不得更讨皮洛秋喜欢的。皮洛秋在石榴巷那边胭脂铺子惯用的也是他们店里头最贵的胭脂。这胭脂也只有花街上最当红的花魁用得起。其次的,那店里头其实最便宜的胭脂有才十文钱的。像是大街上一些散摊子卖胭脂的,大多也是几十文钱就能买到。
这会儿皮洛秋越想越来气,不断数落着皮二月。二月不敢做声,只能一路低着头任凭皮洛秋教训。
走着走着,二人不知不觉回到了良才侯府。刚一进入大门,走在前头的皮洛秋就差点跟一个人撞上。
皮洛秋以为是府里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回头就骂,“哪个不长眼的……”
看清眼前人,皮洛秋的骂声戛然而止,并立即半蹲行礼道:“民女洛秋给宣亲王请安,王爷万福。”一边皮洛秋蹲前还拉了二月一把,将二月藏于她身后。
二月不明就里地也跟着蹲下行礼。
这头皮洛秋还赶忙向跟在梁允和皮怀礼身后的皮李氏和鹊儿打着眼色。
梁允刚要出门差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