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里的铜钱稀里哗啦作响,却也没叫张氏抢了去。
珊瑚反应极快,抱着钱匣子就喊:“抢钱啦,有人抢钱啊!”
顿时,摊子上的人全停止了动作,齐齐往这边看过来。
琉璃一把拉了珊瑚在自己身后,抬眼一瞧,也有点惊讶:“你做甚?”
不待张氏说话,买糖葫芦的一人先开口了:“这妇人刚从外头死气白咧的挤进来,我当她是着急买糖葫芦,不成想却是个抢钱的。”
“光天化日竟敢这般大胆,小娘子别怕,她若再敢动手,我等定不会坐视不理!”
“大家别想岔了,这是我外甥女,他们要唤我舅母的。”张翠赶紧高声解释。
那人却不相信:“这摊子我几乎每旬都来,从来是这三个孩子在的,倒从未见过什么舅母。”
张翠一叉腰一瞪眼,叫嚷道:“这是我自家事,你个外人胡乱评说什么?”
“孙大哥!”琉璃却是以更大的声音打断了张翠的话,对着那刚刚说话的男子道“多谢各位和孙大哥的维护,我并不认识这妇人,若她再要抢,劳烦孙大哥您帮我报个官。”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之前出声的孙性男子更是理直气壮:“听见没有,人家根本不认识你,若再行抢夺,我等必报了差爷。”
张翠没想到琉璃会这么说,气的脸红脖子粗,想上前理论呵骂,一看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便也不敢。
“好你个宋琉璃,你且等着!”张翠狠狠哼了一声,不甘的转身离开。
“没事吧”琉璃赶紧将珊瑚拉到身前查看有没有受伤,小丫头挺着小胸脯自豪道:“没,二姐,我护的可紧了,才不会让她抢了钱匣子去。”
琉璃笑笑摸摸她的头,复又招呼起客人来,待这波客流高峰过去,她才终于得以喘口气。
“刚刚那人到底怎么回事?”说话的却是那孙大哥的媳妇儿,她与丈夫儿子同来赶集,刚刚就在不远处等着,也瞧见了那一幕。女人家心细,瞧出事情不像琉璃说的那样简单。
“唉,”琉璃轻叹了口气,“说来也是家丑,那妇人原也是我舅母,只待我姐弟刻薄,前些时日更是要将我卖与人牙子……”
琉璃将事情简单同孙家娘子说了,一是这孙家夫妇从她来第二回便开始来买糖葫芦,双方也算旧识;再一个,孙家娘子的娘家姐夫,是在衙门里当捕快的,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少不得还得求助一二。
那孙家娘子听了,却是忍不住拭泪:“怪道你们小小年纪便要出来谋生,原是摊上这等刻薄亲戚,真真是可怜。”
“我们也是无法,家中没有长辈倚仗,只得凭着小手艺赚些嚼用。”
“你们为何不报官,这等薄情寡义的舅家,就该县太爷收拾他才行。”孙姓男子显然嫉恶如仇。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琉璃又一声叹息,“只盼她不要再来为难我们姐弟便罢了。”
“若那妇人再敢来,你便来寻我,我定会帮你。”
“谢谢孙家姐姐了。”琉璃握着她的手,不住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