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陆虎起得早,左眼皮噗噗直跳。他一向比较迷信,心里升起强烈的不祥之感。
难道有什么事要发生?昨天接到特高课的电话,岗村课长召见。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吃过早餐,姜文进来提醒道“陆爷,车已备好,该出发了。要不然,见岗村课长迟到可不好。”
“阿文,你去叫老谢进来,我有事和他说。”
谢鸣金是陆虎的四大金刚之一,善使双枪。陆虎比较器重他,一般颇有难度的事情,交给他都能办成。
不一会,谢鸣金进来了,他的腰间插着双枪,长得虎背熊腰,浓眉大眼,嗓门也特别粗。
“陆爷,您找我?”
“昨天接到特高课的电话,叫我今天上午八点半去岗村课长那里,他有事找我。我这心里有些不踏实。所以,我想让你带着弟兄们在前面开路,我过十五分钟再出门。你给我记住了,武器弹药要带足。我让姜文去买的那两挺机枪也带上,要是碰到意外,就给我狠狠地打。我们的人,可不能被别人欺侮。”
“行。陆爷放心。我走了。”
“等等,让弟兄们都穿上防弹衣。”
“是,陆爷。”
这是要让谢鸣金去探路,去送死。但陆虎的高明之处在于,他把话挑明了讲。如此一来,谢鸣金也就不觉得自己是去送死,而是陆虎对自己很信任。
谢鸣金带着十几个保镖,开着两辆轿车,一前一后出了陆公馆。光头熊早就派人在陆公馆附近盯着,看见陆虎的车一出门,马上骑摩托车飞快地向光头熊汇报。光头熊组织了五十名枪手,早就埋伏在陆公馆去特高课的必经之路光明桥。
谢鸣金的车一驶上桥头,前后两辆小货车分别撞上来,嘭嘭两声闷响。紧接着,从车上跳下几十个黑衣大汉,一个个都使用南部式手枪,子弹泼雨般向谢鸣金的车队射来。他们的轿车都是防弹的,但仍然经不起狂风暴雨一般的袭击。再不想办法脱身,那些黑衣人很快对两辆被撞得变了形的轿车形成包围之势。这摆明了是要把轿车里的人往死里整。
突然间,这两辆轿车的门几乎同时被人用脚踹开。两个机枪手怀抱机枪,机灵地在地上滚动了几下,然后发了疯似的向黑衣人发起反攻。
刹那间,形势急转直下。路上的行人更是惊得到处乱跑。
两个机枪手身穿防弹衣,背靠背,各抱一挺轻机枪,哒哒哒,哒哒哒密集的子弹洒向那些黑衣人,黑衣人倒下一大片。谢鸣金见黑衣人呈颓败之势,命令车上其他保镖纷纷下车射击。
眼见黑衣人退去,谢鸣金吼道“把受伤的人带回去审,快撤。”
光头熊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场谋杀,居然以惨败结局,死了二十三人,还被谢鸣金抓走了三名伤员。那三名伤员肯定会把什么都交待了。
吴四宝听到光头熊的汇报,眼睛睁得铜铃般大,骂道“谁叫你们这么怂?我手下有的是人,就你们那帮蠢货,连个陆虎都干不过?”
“宝哥,我们没有料到的是,陆虎根本不在车上。他让马仔坐两辆车先走,他坐着另一辆车在后面跟着,迷惑了我们。还有,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陆虎有两挺轻机枪呀。”
光头熊哭丧似的叫道。吴四宝直皱眉头。
这个陆虎比他师父曹大力要难对付得多,真是太狡猾了。
再说陆虎,把那三个受伤的伤员捆得像粽子似的扔在上车,然后直奔特高课。岗村次郎听说陆虎来访,还以为他有什么情报需要汇报,见面一聊,他不由火冒三丈。
“岗村课长,三名伤员都伤的不重,两个大腿中枪,一个屁股中枪,所以都跑不快被我们抓了。您看这件事怎么办?”
陆虎还算冷静,冤家宜解不宜解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也不想和光头熊搞得太僵。光头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吴四宝。这个吴四宝完全就是土匪出身,还披着合法的外衣。要是他哪天给陆虎扣上一顶帽子,直接杀人灭口,岗村也是无可奈何。
岗村次郎怒不可遏。李士群的人捞钱捞得没有边际,居然连自己的眼线也敢动。
岗村次郎说道“你把那三个人交给我们特高课吧。我让李士群亲自来领人。”
陆虎从特高课出来,心里美滋滋的。他虽然没有从吴四宝和光头熊手里分到一杯羹,但岗村次郎对自己的器重程度明显超过了吴四宝。
“老谢,姜文,情报工作我们还是要抓紧,要是发现军统、中统或者地下党员,我们报告给岗村课长,不但有奖金,更重要的是能得到他们的器重和信任,这两样东西可是无价之宝呀。那个吴四宝以前只不过是个黄车夫嘛,他算个什么东西?你们看看他现在的瑟劲,简直要把尾巴翘上天了。只要是和李士群沾到一点边的人,哪个不是富得流油?”
陆虎一番话,说得谢鸣金和姜文等几名心腹热血沸腾。乱世之中,的确要懂得捞钱,有了钱才能有立身之本。昨天从老孟那里买来两挺轻机枪,三千发子弹,花费了五百根黄金,今天就见成效了。如果不是这两挺轻机枪,陆虎这边的人肯定全都会变成死尸。
谢鸣金说道“老大,说起情报的事,我倒是有一事报告。我居住的四马路一带,前两天住进了一对夫妇。男的嘛,大约三十五六岁。女的大约三十岁。他们是以夫妻的名义租房子住的。奇怪的是,他们住下来以后,男人总是昼出夜归,女人却是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