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显然,郑芝龙的担心是多余的。
就听卢象升转身回去,同时带着满意说道:“皇上给本官的这些兵,确实是好兵啊!经过这两个月的训练,本官觉得,他们已经足可以和建虏过过招了!”
“这都是皇上慧眼,总督大人训练之功。”郑芝龙听了,立刻露出笑容回应道。
顺口就是高帽子戴过去,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对于商人出身的他来说,当然明白夸别人所获得的付出和收益比,其实是最划算的事情。
但是,他没看到,卢象升听了却是眉头微皱了一下,显然不喜欢他身上这套东西。不过他并没有说这个,还是严肃地说道:“东江镇的重建,本官心中一直惦记着。如今,这些将士可用。接下来,就要看郑总兵这边了!”
说实话,卢象升虽然文武双全,可对于水战,特别是海战这个事情,还真是了解不多。因此,他只能依赖郑芝龙。
“总督大人放心,听说建虏那边的各色战船,一共都不到百来艘,肯定不是末将的对手。”郑芝龙对于这一点,显然是很有自信的,不过他接着话锋一转道,“只是不知道建虏的战船停在什么地方?万一撞见了我们的运兵船,虽然到时候肯定有护航的战船,可终归可能会带来损失。”
说起这个事情,郑芝龙也认真了,跨前一步,站在卢象升的侧面,看着卢象升的侧脸禀告道:“要是知道建虏的战船停在什么地方的话,末将可以先率领战船过去,把建虏的战船直接击沉。如此一来,辽东沿海就是我大明的地盘,也就不会有末将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听到这话,卢象升点了点头,这个事情说得很清楚,他心中考虑着这个事情,又扫视了下眼前正在训练的军卒之后,便沉声问道:“建虏战船听什么地方,这个确实不知道。如若你事先去摸清楚建虏战船的停靠点,可要多少时间?”
他不想眼前这些将士,还没有在辽东战场上发挥出作用,就沉入海里。因此,郑芝龙说得这个风险,要能避免,那就是最好的了。
听到卢象升问话,郑芝龙便立刻回答道:“等辽东那边沿海解冻之后,末将派大船带补给过去,用快船沿海边搜索,快则一个月左右,慢着可能要两三个月。为了节约时间,在估计差不多有结果的情况下,末将领水师先一步过海,等到确切消息,直接发起攻击,则再有半个月时间,应该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卢象升立刻摇头道:“不行,这样时间太久了!之前陛下已经说过,我们必须牵制住建虏,务必不能让建虏再绕道蒙古入侵关内。”
皇上交代的时候,郑芝龙也在,知道皇上是为什么这么急。
回想起当时,回想起看到的济南城,郑芝龙便开口说道:“那就不管建虏战船了,末将护送,多派一些快船远探,尽量减少撞见建虏水师的可能!”
话是这么说,可他也知道,辽东那边的情况,他并不像大明东南沿海那般熟悉。因此冷不丁地,哪个岛上撞出鞑子水师,他都不敢保证没有。到时候海战殃及运兵船的风险,还是有不少的。不管怎么样,也只能尽量避免了。
另外,他心中其实也有一种担心,就是大明对辽东那边的消息了解很少。鞑子水师战船如今还是不是只有当年叛将孔有德等人带去的那些,这都不好说。万一建虏重视海上,多建了战船怎么办?还有,朝鲜如今臣服于建虏,朝鲜的水师会不会听从建虏水师的指挥,和建虏水师在一起?这一点,他也不确定。
为了明年可能出现的最不利的局面,郑芝龙便把他所想得这些担心都说了。
这些情况,卢象升并没有想到。因此,他听了郑芝龙所说之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隔海相望,想知道消息,想要摸清建虏的底细,也太难了一点,他也没有办法。
暂时来说,卢象升也没有好办法。只好把这事记在心里,而后对郑芝龙说道:“船厂又有三艘运兵船已经建好了,你替本官去查验一番。”
“末将遵命!”郑芝龙一听,心中一喜,总算可以不用喝西北风了。这北方的鬼天气,真是太冷了!
他领了军令,快步离去。但卢象升,却还站在点将台上,在寒风中一动不动,看着正在操练的将士们。
不过他心中却在想着刚才郑芝龙所说得那些事情,良久之后,他忽然心中一动。皇上不是有锦衣卫密探可用么?从以前的情况看,似乎还很厉害一般。要不写个奏章,看皇上是不是有办法,能在明年正式跨海进攻之前搞清楚建虏那边的底细?
想了一会,卢象升看着眼前的将士们,心中便有了决定:宁可让皇上知道自己没有好的办法,也要去问一问,万一皇上真能查出来建虏水师的底细,那岂不是能解决很大的风险,说不定能因此救下很多将士的性命!
于是,卢象升便给崇祯皇帝写了一份密奏,立刻派人快马送往京师。
几乎与此同时,就在年前五天,在外面四处奔波选人的伍忠,终于回到了盛京。
皇太极一听,立刻召见伍忠问情况。
“父皇,儿臣所挑选的人选绝对不会有问题。”伍忠改了称呼,说起来好像很自如,就仿佛从小叫惯了父皇儿臣一般,让边上听着的范文程,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自认为自己比任何人都要用心为大清效力,可是,他却没有这个待遇,而且还时不时地受到满洲族人的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