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对兵,将对将。
岳四海和邹望白两人联起手来,与胡边草纠缠在一起脱不开身来。
岳寒枝持刀而立,李安民和红缨双双昏倒在地上。
黑鸦一曲对抗灰鹫两部,双方持刀相向,蓄势待发。
沈乘月心中一阵悲号,本来就是不愿见事态严重,他才慷慨赴死。可谁知如今竟然牵扯进了越来越多的人。
看着岳寒枝举着鬼头大刀一步一步的逼近沈乘月,轻风曲上下将士无不一脸愤然,恨恨的盯住了岳寒枝。
“大汉王朝玄雀军旗下黑鸦军风字部轻风曲什长张明广,愿代替我曲军侯一死!”
突然,一声暴喝声响起,只见一个精壮的兵卒抛下了手中的佩刀,对着岳寒枝颔首行礼,然后挡在了沈乘月的身前。
依汉律,大汉将士不得将武器对准自己的袍泽。更何况,岳寒枝是灰鹫军大将军。
岳寒枝看着眼前这位名叫张明广的普通兵卒,面色冷峻的说了一句:“让开。”
张明广一脸坚定的望着岳寒枝,身体却没有挪动分毫。
此刻轻风曲中又有一人抛下兵器挡在了沈乘月的身前:“大汉王朝玄雀军旗下黑鸦军风字部轻风曲伍长周长有,愿代替我曲军侯领此一死!”
“大汉王朝玄雀军旗下黑鸦军风字部轻风曲亲卫营苏小辉,愿代替我曲军侯领此一死!”
“大汉王朝玄雀军旗下黑鸦军风字部轻风曲伙头兵柳邦邦,愿代替我曲军侯领此一死!”
他们四人围在沈乘月身前,目光坚定地看着岳寒枝,用自己的血肉为军侯沈乘月筑起了一道人墙。
四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齐声喝到:
“我等,愿代替我曲军侯领此一死!”
和两军先前的战吼声相比,四人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却贵在坚定!
喝声刚落,便又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只见轻风曲上上下下共计两千兵卒,一个个都抛下了手中的兵器,齐齐连声喝到:
“轻风曲上下,愿代替我曲军侯领此一死!”
“轻风曲上下,愿代替我曲军侯领此一死!”
喊声震天!
岳寒枝收齐了鬼头大刀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打量了起来。只见他阴仄仄笑了起来,嘴角微微颤抖,想来这笑容背后怕是气愤到了极点!
“既然如此迫切的求死,那岳某变成全了你们!”岳寒枝挥了挥手,冷声喝到:“灰鹫军何在!”
“喏!”
将军有召,莫敢不应。灰鹫军万人齐声应答,声震天响。
岳寒枝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冷声说道:
“轻风曲军侯沈乘月,残害同袍岳横天,证据确凿,罪无可赦。然而黑鸦大将军胡边草,徇私枉法,包庇纵容,故而吾只好暂代其位。轻风曲军众不辨善恶,不分是非,妄图以身阻挠执法,故统统拿下,暂为收押。”
虽说将军有令,莫敢不从,但此刻灰鹫军上下却没有一人敢擅自妄动。本来若是两军私斗,即便是各有损伤,也属于违背了大汉律法的范畴。可如今,轻风曲上下全都扔下了兵器,个个手无寸铁。若是动手,性质便不再是两军私斗,而是灰鹫军单方面监禁了大汉的军队!
大汉王朝以武争天下,以武平天下,以武守天下,依仗的便是雄师百万!私押大汉一曲之军,其罪便是叛国!
看到手下兵卒个个面露难色,无一人敢动。岳寒枝心中怒意纵横,怒喝道:“所有责任,由我一力承担,给我动手!”
“将军,这...”灰鹫军的兵卒们还在犹豫,岳寒枝一声气的几乎跳脚,大声喝道:
“动手!统统拿下!”
“属下,遵命!”
见血腥之气翻腾而起,灰鹫大军知道是岳寒枝动怒了,无奈之下只好低声叹息,一个个动身朝着手无寸铁的轻风曲走去。
轻风曲众人没有一丝慌乱,他们一个个站的笔直,目光坚定地望着岳寒枝!
“给我住手!”
灰鹫军刚要动手,就听得一声暴喝声响起,当真是声若惊雷。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一骑绝尘,势如闪电。他身后跟着约四十骑,个个头戴银盔,身披银甲。四十骑中一人旗杆高举,杆上一旗帜正在风中猎猎作响。定睛一瞧,旗上没有字,只有一片羽毛的图案!
听到暴喝声响起,胡边草和岳寒枝都忍不住看了过去。但两人的反应却不尽相同!
胡边草看到满脸胡茬儿的大汉,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拂过一丝喜色。岳横天一死,他就排出了两支人送出消息。一支人马通知岳横天的父亲,灰鹫军大将军岳寒枝。而另一支人马则带着他的密信,将消息了传给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看到胡茬儿脸大汉,胡边草知道他的消息送到了,他等的人也到了。
反观岳寒枝,脸色更加凝重了几分,下意思的握紧了手里的鬼头大刀。
看到羽毛旗,灰鹫大军自觉闪避,一行人转瞬到了战场中央。胡茬儿脸大汉勒住战马,往四周打量一圈。
看到昏迷不醒的李安民和红缨时,他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于是招来身后一骑附耳吩咐了几句。这位骑兵便转身下马,为李安民和红缨检查了一番,给二人喂下一粒药丸后朝胡茬儿脸大汉点了点头。
胡茬儿脸大汉将目光转向清风曲众,透过层层人墙,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沈乘月的身上。
沈乘月被大汉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心里免不了有些打鼓,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