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翻着白眼儿,在一片破败的山林中为二人临时搭建起了一个暂时遮挡秋风的窝棚。方才取水时,文武已经从水洼处看到了自己漆黑一团的眼窝。心里虽然并不多加责怪,可是文武嘴上却是骂骂咧咧的念叨个不停。可是奈何文武是个实在人,即便如此,他还是勤快的去猎了些野味,又在龙首林里露了一把手艺。
月华初上,文武坐在火架旁,专心致志的翻烤着手里的山鸡。伴着着阵阵沁人心脾的芬芳,鲜美的烤肉在火花的烘烤下流出了点点金黄的油脂,烧的劈啪作响。文武一片轻捏起一撮儿盐巴洒下,一边若有所思的朝着窝棚里枯坐良久了的李安民望了几眼。
话说少年郎待窝棚搭成,就迫不及待的将黑白童子一同拖到了窝棚中去。他先是拿起了那一根枯枝,暗暗运转起了种魂之法,打算一举驱散白童子身上来最魂牵的最后一点束缚。李安民抱着沉睡中的林白,脸色有些阴沉。小小林白身形娇小,重伤昏迷之后,她不由自主的蜷缩成一团,更是惹人垂怜。李安民暗暗地催动幽冥气在林白体内游走了数遍,他发现林白的身上并没有一丝明显的外伤,之所以一直昏迷,迟迟没有醒来,大概是因为神魂之处受到了伤害。
“小白,你为了我,明知会受神魂会遭重创,可是却依然坚持着逆转功法。你最向往自由,可偏偏伤的却是神魂。如此一来,甭说是自由,你能否醒来我都不敢保证。这份恩情,我可铭记终生,但是却无以为报啊。”李安民语声怅然,慨然哀婉道。待少年郎调息完成,只见他眼神一定,就将那根枯枝紧紧握在手中。与此同时,幽冥气忽闪忽闪的突然涌现,将小小的窝棚笼罩了起来,将秋夜的清冷隔绝开来。李安民紧紧地抿着嘴唇,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随着幽冥气的蔓延而出,那根枯枝渐渐消融。按理来说魂牵被炼化,应当是好事,可是谁知少年郎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约莫过了半刻钟,那根枯枝在幽冥气的侵蚀上就已经化成了天地之间的一缕灵气。李安民也终于睁开了眼睛,只见他眼神冰冷的望着手上渐渐消散枯枝,脸色铁青的沉声说道:“这不是真正的魂牵,看来为黑白童子施展出来种魂术的并不是书老二,而是另有其人,只不过这人究竟是谁呢?”
谢长风一行六兄弟在九道儿桥上分道扬镳,可是谁知道短短几天的功法,就发生了诸多的变故。老大谢长风被大黑狗追杀,车队遭到了颠覆。书老二车队被太子麾下将士用伏火雷毁去,而书老二本人也死在了李安民的手中。而胖老五的车队被暴露了实力的李安民用锋芒剑气一举摧毁,而胖老五也在李安民的劝说下黯然离去。至于瘦老六则是更惨,正所谓出师未捷身先死,瘦老六的车队在九道儿桥上就被龟甲营箭塔轰成了渣滓,而他本人则不知所踪,或许是有幸躲过了箭塔的轰射,却没命逃过伏火雷的焦灼吧。
细细想来,如今只有刀老三和哑巴老四安然无恙。刀三老稳重,相较于他,哑巴老四则显得尤为神秘。
距离安宁城上百里外的一条山路上,谢长风一伙人中的哑巴老四正带着一对手下夯吃夯吃的一路疾驰。他麾下众人个个眼神空洞,面无表情,机械般的重复着前行的动作,出了脚步声,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说起来神奇,哑巴老四不知施展了什么手段,麾下众人个个化身成了哑巴老四的傀儡,自然离开了九道儿桥儿,他们似乎不知道饥饿、劳累,已经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赶了五天的路了。趁着月光皎洁,哑巴老四面无表情的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可是忽然间他眼神一动,眉头一皱,终于又一次停下了脚步。身后队伍中的众人在霎那间也是瞬间收住了脚步,纷纷学着哑巴老四的模样,盘膝在原地坐下。哑巴老四抬起头来望着天边斜挂着的冷月,眼睛里写满了冰冷。只见他深呼了几口气,就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长串儿用麻绳连起来的木牌。只见那麻绳上的木牌隐隐约约共有十多块,可是大都已经破损,上面布满了划痕。只有最上面的四块上闪烁着隐隐可见的荧光,哑巴老四面无表情的将最上方那块荧光方才熄灭的木牌子取下,面无表情的握在了用厚厚的白布缠绕着的五指之中。只见他大手一搓,用力一捏,顺接将那块荧光熄灭的木牌的一角掰了下来,随后又熟练地挂在了那串木牌的最下方。月光照下之下,竟然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木牌上镌刻着的几个小子,细细察之,便会发现木牌上正是“书老二”二字。做完这一切后,哑巴老四对着身后队伍中某处招了招手,就见人群中走出了一男一女两人。男的身形高大,面容英武,他身着军铠,身后披风上还镌刻着汉字。而女子面容姣好,体态婀娜,身着紧身的夜行衣。若是文武在,一定会发觉这男子极为眼熟,正是先前用伏火雷毁去了书老二一队人马的太子刘伏麾下的统领。
这两人打扮虽然与麾下的糙汉子们有明显的不同,可是两双眼睛里的空洞之色却与身后之人无异。两人深色木然的走到了哑巴老四的身前,随后不言不语,只是深深地低下了头。哑巴老四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他浑身颤抖的站起了身子,猛然间伸出了双手,一左一右的拍在了两人的天灵盖上。只听“咔吧”“咔吧”两声脆响,殷红的鲜血从两人头顶流出,两人身子一软,就齐齐的软到在了地上。似乎是心中的瘾怒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