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金和纳兰翦月说话从来都是避重就轻,避开所有不快乐的事情,只选能叫人听起来愉快的事情说。
纳兰翦月一边听慕容金说起温泉行宫的美景,一边淡笑着想要去拿起架在泥炉上的铜壶替慕容金倒杯水,修长的手指碰触到铜壶没有被布包裹起来的把手上,就听到兹的一声轻响,纳兰翦月轻呼了一声,将手骤然缩了回来。
慕容金一惊,忙不迭的上前拉起了纳兰翦月的手,心疼的看着已经被铜壶烫红了的地方。
他的手指十分的白皙,烫伤的地方就显得十分的突出与惹人注目。
慕容金轻轻的吹了吹伤处,“还好没有烫起泡来。”
“那壶已经凉了好久了,没有那么烫人的。”纳兰翦月温润的笑了起来。“倒是你,这次出门有没有逞强,受伤?”
“自然是没有。”慕容金暗暗的一吐舌头。随后矢口否认,“我武功那么高,能伤到我的人又有几个?再说就是陪一群公子小姐的出去玩,又不是去打打杀杀的,哪里会受伤。”
“你这么说便是有了。”纳兰翦月听完之后,低叹了一声,“怎么总是不叫人省心呢?”
“啊?”慕容金顿时一脸的呆滞,“师傅,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再度抬手在纳兰翦月的面前挥动了一下。说真的,她一直都觉得师傅并没盲目。只是她从来都验证不了这一点。她对他的几番试探都没有任何反应。所以慕容金就觉得或许是自己多疑了。
“你素来不喜欢解释太多。”纳兰翦月轻笑道,“即便别人冤枉你,你也只是哼哼冷笑两声。不过就是问问你到底有没有受伤,你却说了那么多,那便是在掩饰了。你小时候便是这样。在我面前一掩饰,就是有事。”
慕容金听完后脸一红,吐了一下舌头,脸就微微的红了起来。
“现在都好了。”慕容金忙轻声说道,试图赶紧岔开这个话题。她去柜子边,找到了药箱,拿了过来,从里面找出了治疗烫伤的膏药,挑了一点出来在纳兰翦月的手背伤处细细的抹开。“倒是师傅你啊,也总是叫人不省心呢。”慕容金放柔了声音,“我说找人来伺候你,至少帮你做一点日常的家务,你都不肯。这又是何苦呢?师傅,我有钱的,你不用替我省钱。”
“你的钱是你的钱,为师怎么能用你的?”纳兰翦月笑道,“师傅一个人独处习惯了,若是身边跟上人,反而觉得不好。就如同这个宅院一样,师傅住上两天习惯了,自然知道所有东西都放在哪里,衣服脏了,巷子口就有洗衣娘来浆洗,肚子饿了,房东大娘会来帮忙炒两个菜。没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何必再多去花费那些银子?”
“师傅日前提及的那本书。”慕容金无奈的一摇头,轻声说道,“我问过了二婶了,二婶并不知道侯府里有这样的东西。这些日子忙。从明日起我就在府上好好的找一找。”
“不过就是心血来潮想要找的一个玩意罢了,你不用太过的放在心上。”纳兰翦月收回了被慕容金用白纱仔细包起来的手,放下了衣袖笑道。
“只要是师傅想要的,我就一定会替师傅找到的。”慕容金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准用抢的。”纳兰翦月警告道。
“哪里会!”慕容金一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可惜纳兰翦月看不到。
“你抢的东西还少吗?”纳兰翦月试图板脸和慕容金说话,才说了一句,就被慕容金连忙打断,“哎呀,师傅你就别说了,我都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每次说你,你就这样。”纳兰翦月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每次都知道,但是就是不改。”
“拿自家的东西不算抢吧。”慕容金笑道。
慕容金又在纳兰翦月那边腻了一会儿,见纳兰翦月实在是有点乏了。她这才告辞出去。
师傅这次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继续说她,这叫慕容金心情大好。
她轻快的走在路上,还时不时的跳两下,以示她的好心情。
翌日,慕容金才刚刚练完武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有婆子前来,“大小姐,老夫人那边有请。”
“这么早?”慕容金看了看天色,才刚亮而已,自己这位曾祖母精神头真是够好的。
慕容金随意的擦了一把脸。就随着婆子去了曾祖母那边。
倒是她来晚了。
慕容金进屋一看,自己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几个堂妹都在,齐齐整整的站了两排,她这一进来,倒好像是十分的突兀。
这屋子里的姑娘都穿着各色长裙。描花绣鸟,雅致纤细,长裙垂地,珠翠环绕,一屋子的钟秀富贵。倒是慕容金穿着长袍。一身男子的打扮,依然是将长发拢在脑后梳起来一个利落的马尾,周身上下再无别的装饰可言,因为练功,她衣摆的一角尚掖在在腰带上,还没放下。
曾祖母已经梳洗的整整齐齐端坐在椅子上,椅子垫着厚实的团花靠垫,她身穿着深蓝色对襟直缀,带着同色的织锦抹额,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挽成发髻,压了一枚流金缠花双枝翡翠簪子在发髻的一侧。
慕容金见大家的目光都转投在了她的身上,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忙将掖在腰带上的衣摆给放了下去。
“给曾祖母请安。”慕容金双手抱拳,行了一礼。
一看慕容金行的这礼,老夫人就是眉心一蹙。“打哪儿学来的这种礼数?”她不悦的问道。
“军营之中。”慕容金回道。
“这是在侯府,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