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身后八条手臂展开,每个掌心处藏有十根
细如牛毛的飞针,针上喂有剧毒。这种毒针不需要伤及要害,射在头上和射在脚上的效果是一样的。
无名所过之处,几息功夫就倒下了一大片的蛮族士兵。毒针射尽之后八条手臂捡起遗落满地的刀斧,冲进人群就是一顿乱砍。
起先无名只是招呼蛮族士兵的腿脚,可是随着他脸上的神色变幻。一种劈砍的快感越来越浓,刀光也越来越致命,如同千手杀神,所过之处荡起蓬蓬血雾。
被无名抱在怀里的车从珍惊呼连连,只觉腾云驾雾一般在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前穿插飞跃,说不尽的惊恐刺激。眼见无名的眼睛越来越红,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吓得她脸色越发的苍白,完全没注意到无名正对她上下其手,越来越过分。
几乎没人注意到除了蚍蜉撼树的民兵和造形夸张的无名之外,战场上还悄然游走着两柄收割生命的利器。
近乎于隐形的蜂尾和一柄通体漆黑的飞刀。
一名名强悍的蛮族士兵在飞溅出一朵不起眼的血花后,便彻底失去了生命。这在喧嚣的战场上显得太过于微不足道。
然而,这种微不足道的死法俨然成为了战场上的主旋律。
“砰”的一声脆响。
八门金锁阵终于到了极限,悬浮在空中的光门像打碎的琉璃一样崩碎成了漫天光点,缓缓消散。
无名摇了摇头,努力驱赶因失血而造成的眩晕感,同时往嘴里又塞了一颗神军丹。
好在先前下的毒终于发挥出了作用。差不多半数的蛮族士兵抱着头痛苦的倒地不起,有些面露惊恐之色,也有些吐血不止。
然而,剩余的那一小部份蛮族士兵就已经是所有民兵的噩梦了,像猛虎面对孱弱的羔羊。
“嘟……”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之际,压抑而悠远的牛角号从驿站方向传了过来。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猛的顿住。
有将领的声音高呼道“燕尾阵,突入。杀!”
车从珍扭过头,眼睛死死盯着无名的嘴。
无名吸了吸鼻血,松了口气道“这次真不是我。”
脚步声越来越近,三支锥形的军阵从烟雾中同时显露出身形。
有人兴奋的喊了声“是禾邑城的纸片军!”
纸片军
一个名字透着调侃意味却有着赫赫威名的劲旅。甲胄皆是以硬纸和兽胶层层压制而成,防御力与轻甲相近,却有着更低的造价和更轻的重量。
纸片军中开路的士卒一手持软木长盾一手持长矛,盾上有便于突刺的架矛卡口。阵形两侧的士兵则以圆盾和军刀为主,劈砍被阵尖冲散的敌军。
三道军阵在战场之上几乎是以碾压之势向蛮族士兵推进的。
还能动的蛮族士兵见大势已去,扭头就跑。被军阵后方的弓手
攒射成了刺猬。
毒发倒地或重伤的蛮族被就地砍杀。
铁流大军过后,战场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喘气的蛮族士兵。
蛮族将领见大势已去,带着数百人狼狈地逃回了北海军营。
车从珍劫后余生地长出了口气,发现无名鼻血依然流个不停。想要伸手帮他擦拭,这时才突然发现有只不老实的咸猪手正搭在她的胸上。“啊”地发出一声尖叫,下意识的一个耳光重重抽在了无名的脸上。
无名失血过多,再挨上这一重击。咧着嘴痴痴傻傻的仰天倒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车从珍回过神来又“啊”地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上,想要去搀扶无名。只是努力了两次都没扶起。
初心的身影从黑阴里缓缓走出,对车从珍露出个温暖的笑脸道“他没事,交给我吧。”
说完,一手搀扶着车从珍,另一只手拽着安乐椅的一条手臂拖死狗一样把无名往驿站拖去。
堂锐肋下有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咬紧了牙关架起少了条胳膊的孟朴,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去。
一场仗打下来,剩下不足百人。活下来的许多人都伤势严重,也不知有多少能挺过来。
纸片军的将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拦在二人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俩。面无表情的问道“关于那帮蛮子,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堂锐点头道“他们的军营大约还剩一千多人。舰船已经烧毁了,没有退路,战备物资也基本都毁掉了。他们的耳力和嗅觉都很敏锐,有夜视……”
话还没说完,纸片军将领已经调转了马头。冷冷地留下了一句“接下来交给我们吧,这帮蛮子一个也跑不掉。”
他有说这话的底气。
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纸片军后续部队才从驿站走完。
他们和维护治安的城防军不一样,存在的目的只有征战和杀戮。五千纸片军足以让大多拥兵自重的贵胄望而生畏了。
驿站一役
民兵和村民战死六百四十二人,尸体葬于用作陷坑的十四个大坑之中。算是战前就为自己挖好的坟墓。
稍作休整后,堂锐等人与无名告别,带着剩余的人追赶逃难的镇民而去。
一天后,疲惫不堪的二百多名战俘和奴隶赶到吉星村,并入到了逃难的队伍之中。
北海港口
纸片军经过激烈的厮杀后全歼了残余的蛮族士兵。以三千五百余名军士的战损惨胜,那名骑马的主将及一名副将阵亡。
半月之后,港口再次易主。
数艘大舰驶来,蛮族士兵以摧枯拉朽之势重新夺得了海